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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这一刻,他疯狂心动(1 / 2)

 云栖久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想让余灯再说一遍。

余灯知道她听到了,笑而不答,问何卿卿要了一支麦克风,跟徐娅合唱五月天的《温柔》。

余灯音色低哑,沙沙的,唱出的每一个音都潇潇洒洒。

一句“不打扰/是我的温柔”更是彻底将那些陈年往事,掩埋在鲜为人知的角落,再也无人问津。

直到回到荷宿市,云栖久都还在琢磨余灯那一句话。

她下了徐娅的车,拖着小行李箱回公寓。

甫一推开门,暖色灯光便从屋里泄出,和楼层过道的冷色灯光融为一体。

她站在交界处,神情恍惚。

公寓面积狭小,也没隔断,什么都一览无遗。

于是,她一下就看到了坐在地毯上的许苏白。

他穿着藏青色家居服,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格子衬衫,在帮嘀嘟换衣服。

嘀嘟显然很兴奋,叫声轻快,尾音上扬。

在它身下,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套刚换下的脏衣服。

衣服换到一半,嘀嘟还露着条胳膊在外面,应是听到了她的动静,许苏白转头看过来。

暖黄光线柔和了他冷厉硬朗的面部轮廓。

四目相接的瞬间,他眸中漾开一抹笑意,眼下的卧蚕显而易见。

云栖久心头一震。

身后的声控灯霎时暗了下去,只余下眼前这一副温馨融暖的画面。

许苏白扳过嘀嘟的身体,让它面向她,清朗嗓音如破冰流淌的潺潺春水:“嘀嘟,看看是谁回来了。”

“嘀嘟~”一见着她,半个膀子还露在外头的嘀嘟,立即扑棱两条小胳膊,一溜烟地滑到玄关处接她。

那双LED显示屏制成的眼睛,连她的身影都映不出来,却活似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在笑盈盈地看着她。

“嘀嘟~”它向她索要拥抱,跟个粘人的婴孩没什么两样。

许苏白一手撑着沙发,站起身,迈开步子,朝她走来。

见她傻愣在门口,他止步俯身,视线自下而上地打量她,笑说:“嘀嘟妈妈怎么一动不动的?难不成是我思念成疾,出现了幻觉?”

云栖久佯装镇定,顺着他的话说:“是的,你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

许苏白粲然一笑,直起上身,逗她道:“但是在我的幻觉里,云六三可没这么冷淡。”

云栖久眉骨细微地动了动,撩起眼皮看他的瞬间,他的浑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她应该会热烈地扑向我,跟我打个响亮的啵,说‘老公,人家想死你了’。”

“……”云栖久眼睑一跳。

他一句话,叫她心中千回百转的柔情荡然无存。

她吐槽:“你想得真美。”

打死她都不可能这么矫揉造作。

“所以才说是幻觉嘛,”许苏白松懒地倚靠着墙,头向左歪斜,抵着墙,“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我美梦成真的这一天。”

云栖久对上他那双灿亮的眼眸,这次没舍得打击他,只说:“那你争取活久一点。”

许苏白再次被她逗乐,平直宽阔的肩轻微抖动,“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必须得等到这一天。”

云栖久没再接他话茬,蹲身帮嘀嘟把衣服穿好,话却是对他说的:“也不知道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连帮人穿件衣服都穿不好。”

“这不是看你回来了,我太激动嘛。”许苏白说着,帮她把行李箱搬进来,“出去玩了两天,感觉怎样?”

云栖久换了双鞋,躬身抱起嘀嘟,走到沙发上坐下。

“感觉很好,太久没见面了,大家好多话要说的。”她如实道,来回抚摸嘀嘟。

嘀嘟舒服地眯上眼,小脑袋一下下蹭着她的掌心。

许苏白俨然主人姿态,去端了一杯热水给她。

搪瓷杯杯底搁在茶几上,发出轻响。

云栖久看着杯口氤氲的水汽,嘴角诡异地缓缓上扬,杏眼弯成两道月牙,看着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许苏白,我这次出去,知道了你的一个小秘密。”

许苏白挨着她坐,两条长腿敞着,捞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挑着频道,“什么秘密?”

“一个足够我开心很久的小秘密。”云栖久学他说话,把这句话奉还给他。

她放开嘀嘟,倾身,指尖贴着搪瓷杯,试了试温度,捧在手里暖手。

许苏白挑了个体育频道,漫不经心道:“这种小秘密多了去了,你指哪个?”

闻言,云栖久扭头看他,“什么叫‘这种小秘密多了去了’?许苏白,我劝你老实交代。”

许苏白傲娇地“哼”了一声,嘴巴严丝合缝地闭着,就是不告诉她。

云栖久喝了口水,就放下杯子,小手揪着他的衣袖,晃了晃,跟他撒娇:“你说嘛~”

他微抬下巴,眸光向下斜睨她,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叫声‘老公’听听。”

“不叫。”

许苏白“啧啧”两声:“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在床上叫‘老公’叫得自然流畅、婉转动听的人,一下了床,就认不得自己的老公了。”

云栖久脸一热,撒手不碰他,挪远了点,“我才没叫呢。”

他伸手把她扯过来,“叫没叫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云栖久栽进他怀里,被他搂抱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和温热的体温,织成一张大网,笼住了她。

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我还没洗澡呢,玩了一天,现在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许苏白低头亲她耳廓,轻声耳语:“这么累啊,那老公帮你洗澡澡,哄你睡觉觉?”

云栖久头皮一麻,鸡皮疙瘩瞬间起立,“许苏白,你真是……”

她斟酌着措辞,生生挤出三个字:“不害臊!”

“你厌倦这样的我了?”许苏白的眼角眉梢仍挂着浅淡笑意,语气却故意带了点嗔怨,显得有点委屈。

云栖久眨巴着眼,僵硬地转移话题:“听说,大一那年,你生日那天,带了一束玫瑰,想跟我表白?”

这件事就这么被她直白不留情面地挑出来,许苏白既不尴尬窘迫,也不羞恼。

他捏着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悠然自得道:“是呀,要不是真把你放心上了,我哪会这么气你放我鸽子?”

云栖久想起那些她曾错过的重要时刻,眼眶有点酸涩,羞答答地说:“那……那次表白不成功,你也可以挑别的时候,跟我表白的……”

许苏白就喜欢看她被他逗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当然,她被他气得跳脚却不知如何反驳的模样,也很可爱。

他问:“我随便挑个时间表白,你都会答应吗?”

云栖久一听,支棱起来,拿乔道:“当然不是!”

“所以,我还是等你主动好了。”许苏白低头吻上她的唇,“因为,我的世界为你二十四小时营业,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回到荷宿市,意味着她又要接着当社畜了,也意味着她可以继续跟许苏白腻腻歪歪了。

许苏白这人惯来不安分,动不动就闹她。

也不知道今天他抽哪门子的疯,傍晚来接她下班时,他看她的眼神时不时流露出一种难言的鄙夷,就差直接嗤笑出声,明明白白地嘲讽她。

云栖久坐在副驾,拿着手机刷新闻消息。

实在无法忽视他频频看来的炽热视线,问:“你看我干嘛?”

等她问了,许苏白才纡尊降贵地开了金口:“我看到了一段跟你有关的采访视频。”

云栖久乍一听,没什么反应。

因为她采访过的人物多了去了。

过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哦,你是指采访我的那个?那人是徐娅的朋友,说要采访我,我就接了。她人挺好的。”

“她人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云栖久拇指抵着手机屏幕往下滑动,看下一则消息,“那我的战地经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她这话,可能真是“打蛇打七寸”,正巧打在了许苏白的致命点上,他竟然没接上她的话,哑火了。

云栖久狐疑地瞟他一眼。

只一眼,她没来由乱了心神,赶紧放下手机,身体偏向他,蹙着眉,忐忑地问:“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了什么?”

许苏白那股嘚瑟劲儿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仿若没听到她的话。

他越是这样,云栖久越是怀疑他。

她没有咄咄逼人地问他,就这么定定地盯着他,静心凝神地等,等他开口。

终于,许苏白叹了口气:“我脸皮薄,经不起你这么盯着看,都能把我脸皮烧出俩洞来了。”

“……”云栖久无语,“你脸皮要是薄的话,世界上就没人厚脸皮了。”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许苏白抽空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见云栖久的耐心被他一点一点耗尽,面色越来越差,他才摘下烟,呼出烟圈的同时,眯起眼,笑了:

“还医学生呢,云六三,你怎么这么能意淫呢?”

云栖久心一紧,那些被她强行镇压在记忆深处的猜测,此时因他一句调侃,不可遏制地疯狂涌出,占据了她的头脑。

许苏白掸了掸烟灰,接着道:“就不能是,在研究医疗机器人的博士生?”

这一句话,为她那些遗留在异国他乡、已不可考的往事,提供了最强有力的证据。

一眨眼的短暂时间里,她明了他那句“你是我搭上性命,也要去见一面的人”的深意。

他不是跟她说笑的。

他是真的穿越硝烟战火,搭上了性命,就为了去见她一面。

于是,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年夏天与他重逢时,他的种种表现,会那么诡异奇怪。

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跟她复合的想法接近她的。

而她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各种揣测他的心思,还被他摆了好几道。

难怪他会说,她曾说过,她爱他爱得要死。

也难怪他那时会开玩笑,说她家怎么没有浴缸。

她醍醐灌顶,从未觉得大脑能如此通透清明,仿佛一下顿悟了浩瀚俗世的种种因果。

红灯在倒数,只剩最后三个数。

许苏白又抽了一口烟,掐灭,丢掉没抽完的半根烟,重新握住方向盘。

一脚油门,炫酷拉风的兰博基尼就飞窜了出去。

云栖久错过了和他说话的好时候,嗫嚅着唇瓣,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许苏白没等到她发火,以为自己躲过一劫。

哪知,一到吃饭地点,车子熄了火,云栖久就爆发了。

不是那种惊天动地的撒泼暴怒,而是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把所有翻涌情绪都努力压在心底的、沉闷的爆发。

她抓紧他的手腕,力气很大,手背青筋尽显,说话带了鼻音:“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就是BOSS?”

其实,再怎么生气,她也就气那么一会儿,更多的是后怕。

她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卡伦库发生了什么,她又和BOSS经历过什么。

此时此刻,她甚至无比庆幸,自己误打误撞拥有一支生理盐水,还可以让给他。

没让他在那么绝望困苦的时刻,对她感到失望。

许苏白单手解开安全带,坐得离她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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