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坤“嗯”了一声,坦然道:“其实我没想到你们会分手,所以今天这场相亲,我本来没当回事儿。我以为你们逗我呢。”
“那你现在可以当回事儿了,没逗你。”任初说完看了一眼卢晚晚说,“是吧?”
卢晚晚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陈洁坤叹了口气,“我也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和任初读的同一所大学,成绩没有任初好,所以毕业要晚一点,我还有一年就彻底毕业回国了,现在是回来探亲。我家有一家公司,我和我姐一人一半,下半辈子不工作也可以。不过,我这个人还是有一些事业心的,在华尔街的投行做过一段时间兼职,收入还不错。”
陈洁坤和许多海归一样,侃侃而谈,相当自信。然而卢晚晚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仿佛陈洁坤说的不是国语,是一种陌生的语言。
她只听到任初在旁边说:“卢晚晚各方面也都很优秀,临床系毕业的高才生,毕业后没有做医生,她也不是怕辛苦,就是还很喜欢其他的东西,想多尝试一下。目前自己开了一家蛋糕店,在市中心,非常有前景。你做投资的,可以多了解一下,帮她稍微做一下战略。她喜欢吃甜的,是个长不胖的体质,你和她在一起的话,要注意控制一下体重,她不喜欢长得不好看的人。还有,她爱吃很多街边小吃,你也别嫌不干净,别叨叨,陪着一起吃就行了,吃不死人的。她出门不喜欢带脑子,所以你们一起旅行的话,要时刻看着她,并且做好全部的计划,千万不要问她,你想吃什么,你想去哪里,她听到以后会很暴躁……”
“够了!”卢晚晚突然厉声打断了任初的话。
陈洁坤还在认真地听着,被卢晚晚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任初倒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卢晚晚没有说他一样。
“睡觉喜欢睡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电源指示灯都要关上,不然她失眠会怪你。她喜欢睡在外侧,不要担心她会掉下床,拉她一把就好了……”
“任初,你够了!”卢晚晚用力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怒视着他。她的眼眶早就红了,她心里蔓延出来的那种感觉,原来叫作心痛,已经遍布了全身。
她用力地咬着腮,极尽可能地保持着微笑对陈洁坤说:“很高兴认识你,我还有事,改天再约。”
陈洁坤有点吓呆了,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啊。”
卢晚晚冲出了星辰咖啡厅,她一刻也不想待在任初的身边了,她到底还是输了,任初的招数总是比她厉害许多。她以为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却没想到,过去的一切只是被盖上了一层尘,任初不过轻轻地刮了一阵风,往事重现,如排山倒海,她深陷其中。她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满不在乎,都像是一个笑话,早就被任初看穿。
她就像一个小丑,所有的缺点都暴露在他的面前。卢晚晚一路狂奔,她想逃离,远一点,再远一点,天涯海角都可以。
刺耳的鸣笛响起,她恍惚之间看见一辆货车迎面而来,在那一瞬间,她忘记了该怎么做,直勾勾地看着那辆货车,越来越近,喇叭声越来越大。
突然,一股外力将她撞开,卢晚晚跌坐在马路边,货车停了下来,司机赶紧跳下来,不过没有来扶卢晚晚,反倒是去了另外一边。她似乎看到了任初那件藏蓝色的西装,她秀逗的大脑,突然开始运转了。
“你没事吧,你醒醒啊……”货车司机大声地叫喊着。
卢晚晚从地上爬起,她踉跄了几步又摔倒了,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货车前。
“任初?”她叫了一声。
“跟我没关系啊,是你们突然跑出来的,我是正常行驶啊!”货车司机冤枉地说。
“任初,醒醒。”卢晚晚颤抖的手,触碰了下任初的身体,他的左胳膊正朝外翻着,她的手掌一片黏稠。
是血。
任初双眼紧闭,旁边的货车司机喋喋不休,路人围观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听不清说的什么。
“死人了是不是?”不知谁说了一句。
混乱中,卢晚晚尖叫了一声:“你闭嘴!”
她要冷静,她是学医的,她可以救他,她一定可以……
卢晚晚迅速检查了任初的身体,左手手臂有明显骨折,内伤暂时不清楚,胸骨完好,呼吸频率缓慢,心率下降。她双手交叉放在任初的胸口,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她是临床最优秀的学生,哪怕她没有穿上那身白大褂,但只要她想救人,那个人就一定不能死!
三个小时后,安嘉先从手术室出来。
卢晚晚跑过去抓着他问:“怎么样?”
“人没有生命危险。”安嘉先说。他一脸的疲惫,他本来在家休息,突然被卢晚晚叫到医院的。
“我知道,急救是我做的,他肯定没有生命危险,我是问他手你接得怎么样?”
“粉碎性骨折,接好了,但是要慢慢恢复看看,能不能恢复到从前,要看他复健的情况。”安嘉先说。
卢晚晚死死地咬住嘴唇,怎么办,任初不能有事,她该怎么办?
“到底怎么回事,任初为什么会出车祸?你们两个到底干吗了?”
面对安嘉先一连串的问题,卢晚晚无暇应对,她思前想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你记得二师兄的电话吗?”
任初脱离了危险,在病房里昏睡着,卢晚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孙阿姨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也赶来医院探望任初,带来了许多补品。没多久,卢晚晚的爸妈也知道了。顾桥作为一个受了任初很多恩惠的人,不来也不合适。
所以当任初麻药过了,醒过来的时候,他一睁眼,一屋子人,数十双眼睛盯着他,并且露出了喜悦的眼神,大喊了一声:“动了,动了!”
尽管任初见惯了大风大浪,冷不丁看到了这场面,也吓了一跳。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撞到头了?”孙阿姨关切地问,“孩子,还认识阿姨吗?我是谁?”
“你们在干吗?”卢晚晚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来。
孙阿姨一把抓住卢晚晚,眼瞅着就要落泪了:“晚晚啊,你家任初好像……”
“孙阿姨。”任初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我没事。”
孙阿姨拍了拍胸口说:“万幸,万幸。”
“想吃点什么,阿姨给你做。”卢妈妈说道。
“妈妈,他现在不适合吃东西。”卢晚晚提醒。
“那明天做。”
“他需要静养,你们先回去吧。”卢晚晚又说。
几位长辈被卢晚晚推着出门,卢爸爸绕过了卢晚晚的魔爪,趁机跟任初说:“听说是你救了晚晚,谢谢你,任初。”
“叔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过要一直护着她的。”
“你们分开,其实也……”
卢爸爸刚要说什么,卢晚晚立刻拉了他一把:“爸爸,您该走了。”
卢爸爸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们会照顾你的。谢谢了。”
任初点了下头。
“我联系了我二师兄孟西白,他会过来给你做手术,他可比安嘉先厉害多了,你的手臂不会有事的。”卢晚晚安慰道。
任初“嗯”了一声:“你爸爸想说什么?”
“没什么呀。”卢晚晚故作轻松。
“你过马路的时候在想什么?”任初又问。
“什么都没想。”
“你这三年都是这样过的吗?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时刻让自己处在危险当中?”任初忽然严肃起来,用一种教训的口气说道。
卢晚晚低下了头:“都说了我没事。”
“离开我以后,你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
“你一个病人,好好休息啦。”
“卢晚晚……”任初忽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卢晚晚赶紧去叫了医生。
安嘉先急忙进来,给任初检查了一下,然后颇为不耐烦地说:“病人就该好好休息,激动什么?卢晚晚你出去,别打扰他,还有,要通知家属过来。”
“我去联系他妈妈。”
任初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他憋得满脸通红,手里抓着卢晚晚的手,问:“我没有带你见过我父母,你为什么能联系上我妈妈?她找过你?”
“我百度行不行呀,你们家可是名人。”卢晚晚慌乱地撒了个谎,转身跑了出去。
卢晚晚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任初妈妈的电话,她多年前曾打过一次,就那样刻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长久的等待,卢晚晚几乎都想要落荒而逃挂掉电话了,那边终于有人接听了,却不是任初的妈妈,而是王昕羽,任初的表妹,二师兄孟西白的女朋友。她操着一口带有些许外国口音的普通话问:“哪位呀,我阿姨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王昕羽的声音很特别,属于听过就不会忘记的那种,再加上她们两个还有一起钻铁栅栏的情谊,卢晚晚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人是谁。卢晚晚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手机忽然被人抢走了,并且举得高高的,卢晚晚跳起来都没能拿到。她回头怒视着任初:“你一个病人,不好好躺着,抢我手机干吗?”
在那边正陪着阿姨做指甲的王昕羽顿时来了精神,她瞪大了眼睛,兴奋地说:“你们两个又开始沆瀣一气啦?”
卢晚晚:“……”
“没文化,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任初吼道。
这王昕羽就不服气了,怎么都说她没文化?她虽然是个跳舞的艺术生,文化成绩相当一般,但是为此她学了不少的成语。她气急败坏地说:“你知道沆瀣一气什么意思吗?你还说我没文化?你会写这几个字吗你?”
“挂掉电话以后,删掉这个来电记录,你立刻到影舟来见我,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你爸妈。”任初威胁道。
王昕羽扁了扁嘴,惹不起惹不起。她只能说:“票帮我订一下。”
“自己打车来。”任初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昕羽气得不行,但是她女神的人设不能崩塌,在店员小姐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的时候,王昕羽露出了天使一般的微笑摇头说不用了。
任初看着卢晚晚,手里还捏着她的手机,电话号码果然是他妈妈的,他开始深深地怀疑,当初他们分开的原因。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卢晚晚,我们谈谈。”任初用的肯定语气,并不是在询问她。
“我没空。”
“那我给你爸妈打电话,说你对救命恩人大呼小叫,恶语相向,并且还动粗。”
卢晚晚急了,她爸妈要是知道了,还不骂死她。她赶紧反驳:“我什么时候动粗啦,你别胡说!”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胡说八道,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任初的威胁向来管用,都在点上,卢晚晚也不得不妥协。
安嘉先被任初从病房里赶了出去,理由让人啼笑皆非:“你是个好人,所以请你给我们留点单独的时间解决问题。”
又发卡!安嘉先恨得牙痒痒。
病房里再无他人,任初率先开口道:“我们要不要核对一下当初分手的理由,现在看来可能不太全面。”
“你这个人到底有完没完啦,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你不想提吗?那我先说。”
卢晚晚整个人神经紧绷,任初步步紧逼,缓缓开口道:“三年前,你和安嘉先一起在医院实习,而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那时候我因为拒绝了家族所有的帮助,而屡遭碰壁。我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我整日想你,想你也能够陪陪我,我们聚少离多,我去见你甚至要到医院挂号。而你和安嘉先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相信你说的你们是好朋友。直到那天,你说你希望我能够出国留学,能够离开一段时间。我赌气答应了你,但是我没有选择家里安排的学校,一个人远走美国。你却在我飞机落地之后,失联了。整整三年,我才又找到了你,卢晚晚,你的版本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反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可我从来不这样认为。”
他将她逼到了墙角,再没有任何退路。
卢晚晚双眸低垂,她记得任初说的那些情景,每一个画面都在她的脑海里,她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只是那些并非全部而已。卢晚晚的唇边有一丝的苦笑:“你说错了,不是三年前,已经快要四年了。”
任初怒极反笑,她对这种细节倒是在意得很,不过这根本不是重点。任初困住卢晚晚,又说:“卢晚晚,你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卢晚晚反唇相讥:“你不是也藏了很多吗?你一个病人,说这么多话会影响病情,你如果不想当个残废的话,赶紧去床上休息。”
任初一直都知道,卢晚晚是个非常执拗的人,如果她打定主意不说,谁逼她都没有用。他现在更加肯定,卢晚晚跟他分手一定另有隐情,并不是她真的想要分手,现如今看来,这个原因可能跟他的家人有关。知道了线索,那距离解开谜题就不远了,他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好,我去休息。”任初收起了先前的怒火,转而笑得人畜无害。
看着他这180度大转变,卢晚晚不得不开始警惕了,问他:“你又在想什么?”
任初完好的右臂顺势搭在了卢晚晚的肩上,整个人突然瘫软下来,这让卢晚晚不得不用尽全力撑住他,两个人才不至于倒下。
“我是个病人,没力气了,你扶我去床边吧。”任初说。
卢晚晚气得牙痒痒:“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病人,刚才不是很凶吗?”
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床边,卢晚晚扶着任初:“你慢一点,先坐下。”
卢晚晚不敢放手,扶着任初的腰,让他缓缓坐在了床边,她刚准备松手,任初钩着她的脖子一个侧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不小心碰到了左胳膊,他疼得“嘶”了一声。
卢晚晚瞬间紧张起来:“你怎么样?胳膊压到了吗?你快起来让我看看。”
“很痛。”任初委屈地说。
“你伤到骨头了,快让我看看。”
“帮我止痛可以吗?”
“我去帮你拿药。”
“药在这儿呢。”
“什……”
卢晚晚未尽的话语,淹没在了任初的吻里。他像一个溺水的人,而卢晚晚是他唯一的救赎,所以他用尽了全力来吻她,不放过一丝一毫。他剥夺了卢晚晚呼吸的权利,让她不得不依附于自己的唇齿,偶尔渡过去的一口气,是他们共同的气息。他们的唇舌交织在一起,她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抗拒,到慢慢开始习惯他、适应他、迎合他。她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背。他已经渴望了太久,想念了太久,她是他一个人的卢晚晚。
任初似乎终于可以对她说出一句,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卢晚晚的那点意识在任初的一再挑逗下丢盔卸甲,她早就开始眼神迷离。直到她不小心又碰到了任初的胳膊,他哼了一声,卢晚晚才终于让理智占了上风。她咬了他的嘴唇,脸红着说了一句:“病人快去休息!”
任初“嗯”了一声,又低头在她亮晶晶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说:“止痛药好甜。”
卢晚晚从病床上爬起,慌乱地跑出去。一开门就在门口撞见了个人,他已经换上了白大褂,眼睛一直往病房里看,他拿出嘴里叼着的棒棒糖问:“卢晚晚,在里面干吗呢?”
“二师兄!”卢晚晚惊喜又激动,她没想到孟西白这么快就来了。
孟西白笑着摸了一下卢晚晚的头说:“你俩不是分手了吗,怎么回事儿啊?”
“你先别问这个,你赶紧去看看任初的片子,胳膊粉碎性骨折,你能救吗?”
“行,没问题。你先告诉我,你们真分手了吗?”
看着孟西白一脸八卦的样子,卢晚晚万分眼熟,是她二师兄没错。都过了这么久,临床第一八卦的名号舍他其谁!
但幸好,是个人就有缺点,孟西白的这个缺点还是致命的。卢晚晚淡定自若,说:“王昕羽还有一个小时就到这里了,二师兄,你确定不先救她表哥吗?”
孟西白皱了皱眉,他几乎可以预见,如果没有在王昕羽到来之前解决任初的问题,那么王昕羽这个外行,会抓着他一直问表哥的病情。并且她根本不相信你这个医生的话,她会上网百度问网友,然后再跟医生探讨一番,完全驴唇不对马嘴,你还不能生气,你解释她还听不懂,她还非要跟你聊……
想想都觉得可怕啊!
孟西白撸起了袖子,说:“病案在哪儿呢,我先看看!”
孟西白算是聘请过来的专家,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医术高明,在浅岛许多医学院都做过学术演讲,深受广大学生的喜爱。他和安嘉先一起讨论了一下任初的治疗方案,安嘉先的观点被孟西白批评得一无是处。
“万万没想到,你都升职了,脑筋还这么死。你们医院的神经外科技术怎么样,我建议你可以去看看。你这脑袋秀逗了!”
面对孟西白的批评,安嘉先也是敢怒不敢言,师兄就相当于他半个老师,他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最终,孟西白赶在王昕羽到来之前,确定了任初的治疗方案,并且马不停蹄,推着任初进了手术室,重新进行了手术治疗。孟西白将安嘉先原本的保守治疗方案,彻底推翻了。
王昕羽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了卢晚晚,她依旧那么热情,和卢晚晚不像是许久未见的样子,她抱了抱卢晚晚,然后开始吐槽路况:“高速也堵车,单行线也能追尾,这些司机开车不用脑子的吗?简直是愚不可及!还有我那个司机,估计是个新手,没怎么跑过长途,听说前面出了车祸以后,草木皆兵,更加龟速了。我真是,万分无奈呀!”
卢晚晚被王昕羽声情并茂的叙述弄得有点晕了,王昕羽果然还是王昕羽,每次出现都给她不一样的感觉,竟然在一段话里用了三个成语,真不像是个文盲的样子了。卢晚晚很想知道,和二师兄孟西白在一起之后,王昕羽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第二次手术很成功,任初做了局麻,意识还很清醒,见到王昕羽的时候,特意跟医护人员说:“这是我家亲戚,所有要签字的都找她,责任她全都承担。”
王昕羽第一次被任初这么信任,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她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几位医生,最后落在戴着口罩的孟西白身上的时候,她眯了眯眼睛,跟卢晚晚小声说:“你们影舟的医生都很帅啊。”
孟西白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他直接过来抓住了王昕羽的手,摘下了自己的口罩说:“你老公。”
王昕羽“哇”了一声,扑进了孟西白的怀里。
卢晚晚和安嘉先对视一眼,开始石化。二师兄好像变了,以前是人狠技术强,现在是人浪技术更强,唯一不变的是他那颗八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