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是。”
没有就好。
明梨心中松了口气，攥着的手指跟着松开：“之前你说，回国后你有事要处理不能再贴身保护我，事情是……私事？”
话到最后，她换了措词。
她记得，当初明珩隐约提过他的身世，说是很可怜，从小就和母亲一起被赶了出去，给她当保镖是因为缺钱。
如今既然回国了，她想陆砚所说的事应该和家庭有关。
只不过她没有查。
“陆砚……”明梨顿了顿，思索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怎么说更好。
气氛一时有些沉静。
“是，”眸底流淌过不易察觉的暗色，霍砚沉声开腔，“明小姐，您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他很平静。
明梨眼睫眨了眨，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杯子斯文地喝了口水。
“陆砚，”杯子不曾放回，她握在掌心里，对上他的视线，直说，“昨晚虽然我喝醉了，但有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没有等他开口，明梨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早已徘徊在心口的话：“陆砚，和我结婚，当一年名义上的夫妻，好不好？”
男人的俊脸依然一如既往的冷硬，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听到她的话也不曾有丝毫的情绪起伏，无波无澜。
他只是看着她，眸色似极深。
明梨觉得，她无法准确形容此刻他的眼神。
“陆砚，你答应吗？”
纤长的睫毛遮住自己眸底的神色，明梨望着他的眸，轻声地，循循善诱，“婚期一年，结束时我可以付你一千万，算你的酬劳。”
“当然，如果你觉得一千万太少，可以提你的要求。”
话落，气氛愈发的沉静，彼此的呼吸声仿佛清晰可闻，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
无人说话。
明梨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陆砚？”
霍砚喉结滚动了下。
“理由。”
薄唇掀动，他吐出一句。
明梨闻言，眼角眉梢间顿时漫开浅浅笑意，不知何时变得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因此松懈了下来。
“我不想联姻，”她毫不掩瞒地说，“何况联姻对象还是霍家，我很清楚，就算躲的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与其被逼婚，不如抢先一步。”
霍砚颔首。
“为什么是我？”
薄唇溢出嗓音，他不疾不徐再问。
“因为你是除了明珩外，我最信任的人。”
黑白分明的眸望着男人，明梨微勾着唇，不假思索，“明珩说，除了他，你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任何事都可以找你。”
她说得坦然，却没有发现男人在听到她这话时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暗茫，更没有发现他下颚线条微微地紧绷了下。
“陆砚，你愿意帮我吗？
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她没说的是，其实还有个原因，无论是昨晚她的酒后“欺负”他，还是他说的是她要求他抱，都让她惊觉，自己竟然不排斥厌恶和陆砚的接触。
这样的话，就算日后有场合需要他们有身体接触，也不会露馅。
至于昨晚醉酒后的事……
他说会忘记，她自然更会忘记，包括那个羞耻的梦。
对视良久。
霍砚面色如常，在她期盼的眼神下终是点头：“好。”
明梨唇角翘了起来，眼底笑意明显。
“这是合约，包括婚前婚后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朋友看过，你看下，有什么条件可以加。”
侧身拿过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合约，她递给他。
她的一双桃花眸十分得漂亮，笑起来时将明艳染得更甚，有不自知的勾人，更如暖阳能驱散人心中黑暗给予光明温暖。
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蛋上，眸底神色悄无声息的晦暗，霍砚修长干净手指接过，嗓音低低响起：“不必，我没有异议。”
明梨抿着唇，想了下提醒：“不看看？”
“信你。”
只简单的两字，将明梨思绪全都堵住。
四目相对。
明梨美眸流转，再开口时她嫣红的唇情不自禁地翘起，精致的五官酿出明艳笑容：“好，那我们签字。”
拿过手机，指尖点亮屏幕看了眼时间。
“我妈妈今早临时出差国外，现在还有时间，签完字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以防夜长梦多，可以吗？”
她看向霍砚。
“可以。”
明梨忽然想到什么，清亮的眸底闪过丝丝懊恼和担心：“领证所需证件我的已经在这里了，你的……”
“不用担心，”霍砚深眸注视着她，薄唇溢出的嗓音不经意间变得低醇，不动声色的撩人，“我让人送去民政局门口等我们。”
明梨弯了弯唇，笑意星星点点：“好。”
她开始寻找签字笔，眼光一扫在茶几上，没有多想，白皙双膝直接跪在了柔软干净的地毯上，手拿过笔，认真签下自己的名字。
霍砚喉结却是突的滚动了下，深暗眸色紧敛。
他坐着的角度——
一抹隐隐绰绰的春色风景不自知地撞入了他的视线里。
美而撩人。
如同，昨晚。
昨晚醉酒下她指腹轻缓摩挲过他的脸，问他让她睡他要不要，久未听到他的回答，她似乎不开心还有些生气，推开他要走。
只是一个不稳她身体摇晃重新跌回沙发。
那刻她指尖紧攥着他的衬衣。
——他虚搂她腰腹的手臂被她压在了她纤薄的背后，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衬衣被她攥着，毫无预警下他和她鼻尖相触。
瓷白细腻的肌肤就在他眼下，触手可及，她温热唇息喷洒在他脸上，如羽毛轻拂而过。
还有那一抹隐约雪白风景……
那一瞬霍砚喉间艰涩。
偏偏，她醉眼迷离，水润润的，委委屈屈地望着他，嫣红好看的唇不经意地堪堪擦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