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格笑着应下。
玉格走到四阿哥身侧,四阿哥又对八阿哥几个点点头,“我们这就出发了,你们也赶紧回。”
八阿哥几个笑着应下,说了几句路上小心、一路平安之类的客套话,双方就此别过。
看着四阿哥翻身上马,张满仓也忙把玉格的马牵过来,玉格上了马,又对着八阿哥几个拱手告了一遍辞,这才驾马跟上四阿哥。
康熙的几个儿子,就是腿脚略微有疾的七阿哥,骑射都不差,所以四阿哥摆出要急行军的架势奔驰了一日,把玉格累得不轻。
傍晚,抵达一处驿站,四阿哥没事儿人一样跳下马,把缰绳扔给驿站的衙役,自进了驿站里头。
玉格在后头,慢慢爬下了马背,又由张满仓扶着慢慢走进驿站。
四阿哥已经在饭桌前坐下了。
玉格左右看了看,正犹豫自个儿要不要另开一桌,毕竟四阿哥今儿瞧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四阿哥已经出声吩咐道:“坐。”
下巴点的是他同桌的对面的位置。
“是。”玉格慢慢的挪到四阿哥对面坐下。
这一桌只有四阿哥和玉格,在等菜端上来的空闲时候,四阿哥又问了和早上一模一样的问题,“你今儿和八弟他们聊了什么?”
玉格往左右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坐到四阿哥旁边的位置。
四阿哥看向她,几不可见的微微垂眸,玉格便蹭了过去,小声道:“回爷的话,这事儿把说起来话长。”
但愿她能一直说到饭菜送上来的时候。
玉格一路扯着话,从金姐儿和银姐儿怎么来到她们家,到她前一段有多忙,到金姐儿怎么去寻了八阿哥,再到银姐儿进宫,再到她也是今儿才知道其中的缘由,最后便是她的玉了。
“奴才胆子小,觉得别人都没有,偏奴才一人有,怕、怕不好,所以让八爷他们帮奴才保密,所以十爷那时才那样说。”
四阿哥道:“既是要保密,你就这样和爷说了?”
玉格笑道:“爷又不是外人。”
四阿哥先是嘴角微勾,但很快又落了下去。
玉格暗道自个儿还是说错了话,她不拿他当外人,可今儿早上拿他当外人的可都是他的亲弟弟。
但还好,饭菜端上来了,玉格请着四阿哥用饭,勉强把这事儿揭了过去。
用过饭后,自有驿站的衙役把碗碟收下,重新奉了茶过来。
四阿哥喝了几口茶,压下嘴里饭菜的油腥味,对玉格道:“把你的玉拿来爷瞧瞧。”
“是,”玉格应了话,把玉取下奉给四阿哥。
四阿哥看了一会儿,又不置一言的递还给她,起身离席道:“早些安置,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玉格心里哀叹一声,点头应下,“是。”
见四阿哥走了,张满仓走到玉格身边小声禀报道:“七爷,我已经给您叫好了热水,送到您屋子里去了,您稍微泡一泡脚,松散松散。”
玉格转头看他,泡脚?
张满仓道:“小驿站就是个路过歇脚的地儿,条件不好,再说,就是有浴桶,我想着那也不知是多少人用过的了,七爷一向爱洁,我也不敢要。”
玉格想想也是,点点头,伸出手由张满仓扶着上楼休息,这一日的马骑下来,她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她的腿了。
张满仓送了玉格回房,便退到门外守着。
玉格慢条斯理的褪下衣裳,用热水和帕子擦洗了一遍,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慢慢坐下,褪去鞋袜泡起脚来。
双脚浸入热水里,玉格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往后倒下,躺在炕上,就这么合眼小憩起来,直到觉着水不那么热了,才坐起来取了帕子擦脚。
只见她的右脚脚踝处,松松的戴着一串模样不规则的白玉脚串,细瞧,每一颗玉不正是如她脖子上戴着的白玉一模一样的雨滴状。
玉格用帕子拭干脚掌,也就着帕子擦了擦脚串上的水,无声的勾唇笑了起来。
秘密能成为秘密,唯一的法子就是只有一个人知道,或是谁也不知道。
那玉早就混入了这一串脚串里头,连她自个儿都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