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没有奏事的臣子,没有成堆的折子,皇帝非常有闲心的拿了本书在手里翻着。
听着脚步声他就笑了,把本也没看进去多少的书放到书案上看向门口:“朕要是不来请,你是不是都没打算来和朕道个别?坐着吧,没外人,别拜了。”
“臣谢皇上。”祝长乐抱拳弯了弯腰就在下首坐了:“您不召见臣也要来拜见的。”
说着,祝长乐将手腕处的暗扣打开,解开里边的衣袖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朝恩,朝恩接了呈交皇上。
“来上朝的时候臣就将这秘旨带着了,现在已经没有用武之地,送回给您。”
不用打开看皇帝都能清晰的回忆起上边的内容,当时太悲怆,每一个字都似是沾着他的心头血,他怎会不记得。
“才回京就拆了你的西廉军,将你和你父亲架到火上烤,不气吗?”
“臣刚还和太子殿下说呢,西廉军到了该拆的时候了,一支军队里容不下这么多有能力的人,立下这许多功劳还在原地不能晋升对他们来说也不公平,现在有地方给他们升官,还能让他们大展拳脚,那不是皆大欢喜的大好事吗?至于另一桩。”
祝长乐低头将暗扣重又扣上:“臣就一个虚名挂着,那点事臣也不在意,至于爹爹,他开心着呢!”
“哦?”
“大哥差点没命那回我是真的恼了,恼他逞强,恼他只记得和您的承诺却护不住儿女,我当时问他:您的理想实现了吗?我还问他有多少子女可以往里填,他说……”
祝长乐突然笑了笑:“他说大皖有许多有志之士,他说咱们大皖有很大的复兴希望,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不过是要替太子殿下挡一挡风雨,不过是承下那些他自认承担得来的政务,比起大皖复兴,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他当然开心。”
这话明明说得平平淡淡,可皇帝又怎会听不出来当时祝家有多难,是啊,长子濒死,幺女字字诛心的质问,无可想像那时候丰景得有多难,多痛。
好在,都熬过来了。
皇帝又问:“恨吗?”
“当时当然恨了,师父刚过世,最疼我的大哥又差点没命,我都打算大闹京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朱正易活剐了。”
“后来为何换了方式?”
“后来……想到了这么做的后果,那是我承担不起的。”祝长乐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打臣鞭:“我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我不能让全武林为我陪葬。”
原来如此,若当时长乐真那般做了,不止皇室,朝臣也要夜不能寐,绝对会要将武林中人全部绞杀了才能放心。
皇上道:“所以你之后选了这条堂堂正正的路子。”
“事实也证明臣没有选错。”祝长乐抬头笑了笑:“赵叔和我说,想要在不牵连武林的情况下收拾朱正易必须要进入朝堂,在这个范围内把他打趴下了才不会伤及无辜,当时不知道最大的恶人是何庆博,但也幸好我听了赵叔的建议,去做那个领兵作战的大将军。”
“冥冥中自有天意。”皇帝感慨:“万幸,结果都还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