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廉军就地扎营。
主帅即是一支军队的魂,受祝长乐影响,西廉军众人行事个个利索且主动,哪怕不是后军所属也都个个忙活,没有闲人,整个营地看起来格外有劲,鲜活。
将长乐赶去歇息,秋离接手了所有事,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他人眼中两人已是一体,只是称呼由将军换成阁主、盟主、公子。
中军帐内,钱心快步进来禀报:“阁主,水军和粮船一起到了。”
总算是到了,秋离快步往外走去。
水军走水路过来,和陆路相比水路更近,且有些地段可日夜兼程,速度就更快了。
为了不暴露行迹,窦善保持着和大军相等的速度一路训练,差不多到三角县时即绕路浦清,将停在那里的人和船悉数纳入水军一并训练,接到命令后又在安绕带上粮船一道过来。
此时,大大小小的船只有序排列牵成线进入三角县河境内,那是此地百姓平生从不曾见过的数不胜数,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潮澎湃。
刚刚经历大劫,不知接下来如何渡日的三角县百姓放下手里所有事情聚集到河边,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就觉出了希望。他们说不出大道理,只觉得心里那不得劲的灰心丧气的感觉全没了。
河岸上,闻讯赶来的皇帝神采飞扬,眼神灼灼:“丰景,你可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祝茂年也极是震撼:“臣大半辈子从不曾见过如此规模的水军。”
随后赶到的三皇子朗声接话:“父皇,儿臣觉得祝将军最大的功劳不是驱外敌,而是重建水军!”
“哦?”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觉得驱外敌收复河山不重要?”
“重要,可儿臣觉得重建水军更重要!”
皇帝更有兴趣了:“说说你的见解。”
河岸上所有人都看向三皇子,若无意外,这将是大皖的太子,未来的君王。
这位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面对父皇考较会紧张胆怯的三皇子殿下下巴微抬,侃侃而谈:“正是祝将军重建水军,领其参战,让我等见识到水军的厉害和在大战中起到的作用,儿臣才知道先祖何其英明。以大皖的地理位置,若无一支既可阻敌,亦可抗敌的水军,大皖可以说处处都是漏洞,若邻国比我们先看出来这一点,又或是这次何庆博不是和西蒙联手,而是水军实力非常不错的相山国,大皖,未必还是大皖。”
大皖初建国时本有一只极强的水军,却一代代被剥弱,到后来等同于全废,现在看来等于是自断一臂。
三皇子看向并无愠色的君王,心下越加有底气:“从长远来看,父皇觉得这功劳低于驱外敌之功吗?”
此时没人去说若这次没有驱除外敌国将不国,何论将来水军如何。而若以将来论,重建水军等于是补足了大皖薄弱的那一环,就算是相山国打过来,大皖水陆两路作战他也未必能占着便宜。
皇帝大笑:“老三说得在理,朕的千里马再立一大功,待回京后朕就给她一免死金牌,只要她不造反什么罪都可免。”
祝茂年大惊,立刻跪倒在地:“皇上,万万不可!”
“朕不是给你的。”皇帝背着双手看着船只渐渐靠岸:“朕要提前告诉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别打朕千里马的主意,朕还答应给她一根鞭子,到时被她打上门别找朕来主持公道,朕看不到,也听不到。”
“父皇英明。”三皇子笑吟吟的将祝茂年扶起来:“祝将军担得起。”
皇帝回头看三子一眼,笑意从眼里透了出来,他和祝长乐学了一招,有些事大可放到台面上来,盯着的人多了反倒好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