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奈,“其他事重要,你的伤是不是好了也重要。”
“我好了,不必惦记。”
皇帝看着她静默片刻,“玲珑,我只有你了。”
邬玲珑听了这话很想笑,她也真的笑了,满含讥讽。
“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乐意听你说话了吗?从你成为皇帝的那一天起。”邬玲珑托腮看向屋梁,自问自答道:“身份摇身一变不一样了,就好像其他都得跟着变才是那么回事,你在我面前自称朕,告诉我皇宫不同于潜邸,后宫安稳和后宅大不相同,你就差没有明着告诉我你需得雨露均沾来维持安稳,需得纳进新人来让前朝后宫平衡,我当时就想抬脚走人,忍了又忍才忍到那时。”
邬玲珑看向皇帝,神情波澜不惊:“待到回京,你可以轻而易举就将你的后宫填满,有的是年轻鲜嫩的小姑娘愿意爬上你的龙床,说不定还能再生下个一儿半女来,你也就不只有三皇子这个儿子,更不必惦记秋离,这种你只有我的错觉到那时自然就没有了。”
皇帝安静的听完,既不反驳她的话,也不做什么保证,只是道:“秋离打算在哪里成亲?”
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邬玲珑喝了口茶,道:“聘礼送去了息陇,听他们的意思将来想生活在钟凝眉那宅子里,成亲多半也是在那里。”
“息陇,听说极美。”
“算不上,只是山、水、河哪哪都恰到好处。”
皇帝笑:“我想去看看。”
邬玲珑稍一想:“你不会是想去参加他们的成婚之礼吧?”
“有何不可?我是他的父亲,按理该上坐。”
理是这个理,只是这理放到皇帝身上就不那么对劲了,邬玲珑懒得多想哪里不对劲,反正他总不能带着人去把儿子的婚事搅和了,他要真敢这么做,秋离能把他的江山给搅和了。
“你随意,那么大个地儿,也没那么大张门来拦你。”邬玲珑起身,走出去两步她又停下,回过头来道:“既然给了三皇子希望就不要再反复,皇家的人心胸都只有那丁点大,你别给秋离招惹祸端。”
皇帝失笑,玲珑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率,“长乐那性子确实是随你了。”
邬玲珑却不想和他掰扯,紧着又问了一句:“应是不应?”
“应,你说的事我何时不应过。”
邬玲珑这才满意了,拉开门大步离开。
皇帝又笑了,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将想咳嗽的感觉压下去,他挺开心,玲珑对他终是有几分信任在的,所以防备的不是他,而是老三。
不过玲珑提醒得也对,既不可能,那些争端在有苗头之前就需得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