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接一桩的事全压到了祝长乐肩上,让她没有个轻闲的时候。
好在从踏入朝堂的第一天起她就不轻松,早就适应了,并且非常自然的将事情往身边的人身上安排,只要是合适的事,她都敢往三皇子身上推。
大家也都习惯了她的行事,不和她掰扯什么应该不应该,能替她分担的都分担了去,这么做看似是分权,实则是收尽人心,尤其是对各位将领来说更是如此。
程老将军素来一言堂,吴信怀更是把权力全抓在手里,祝将军这么利索的放权让他们意外之余又兴奋,毕竟谁又想做提线木偶呢?
彭司来得飞快,“将军,他们应该真是来谈和的。”
“他们是细作。”祝长乐屈指敲了敲桌面告诉他,“十天内,他们是细作,十天后他们才是使者。”
彭司明白过来,“是,末将糊涂了,他们是细作。”
祝长乐满意的点头,“上手的时候注意点,别来重的。”
“末将明白。”彭司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将军的意思,这必然和朝中有人要谈和有关,可若朝中一定要谈……
彭司心中不无隐忧,为将者若在这等事上和朝堂掰腕子,要么会被朝中那些人背后捅了刀子,要么将军拥兵自重,哪个结果都不能说好,哪个也都不是他想见到的。
“彭将军只管照我说的去做,雷霆千钧也就那么回事。”祝长乐摸着酒囊神情洒脱,“我们有多忌惮朝堂,朝堂就有多忌惮我们,做任何决定都会慎之又慎,所有那些不那么慎重的必是包含祸心,他都有祸心了我还能听他的?殿下您说是不是?”
三皇子苦笑,这话他要如何接才好?总不能说她说得对,可要说她不对,又哪句都有道理。
祝长乐嘿嘿笑,“殿下放心,我是忠臣,和我爹一样忠。”
是大皖的忠臣,也是你的忠臣。
祝长乐就像突然打通了某个开关,这样一语双关的话如今信手拈来,她非常清楚的知道现在正是建立信任的时候,这样表忠心的话找着机会就要多说一说,待到不需要说的时候她哪怕说一个字都多余。
见三皇子果然露出了然的笑,祝长乐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不要脸,转而继续和彭司交待,“让信得过的人去看守,无关的人一律不许靠近,违令者当成奸细斩杀,我会另外安排护翼队的人暗里守着,咱们钓一钓鱼。”
彭司已经跟上了将军的想法,他点头:“末将明白了。”
“最重要的还是手头上的功夫,让大家加紧操练。”
“是。”见将军没有其他吩咐,彭司向两人行礼告退。
“将军觉得西廉军内还有耗子?”三皇子如今看祝长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从身份上来说又是他未来的二嫂,是自己人,说话也少了那些弯弯绕绕。
“这是必然,但我不能深挖,只能等胆子大贪心不足的人自己跳出来,小喽喽干不出什么事来,只要该拼命的时候上去拼命了没拖后腿,我也都能原谅。”
三皇子若有所思的点头,没有再问。
祝长乐笑了笑,这位三殿下自己没发现,自打来了西廉军他变化有多大,能听得进去旁人的话这一点就很得她欢心。
大雪没过膝盖时终于停了下来,放眼放去一片洁净的白,太阳出来后漂亮极了,却也更冷了。
有些日子没见的小金子尖唳着叫唤一声宣告自己的到来,爪子一松将一只足有几十斤重的狍子扔到主人屋前,得意的咕咕叫。
祝长乐披着厚厚的玄色大氅从屋里出来,先迎着光眯起视线看了看,走下台阶就去抽小金子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