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没想到自己还是慢了一步,看着抱着大酒坛发呆的人,默默的坐到她身边。
“去哪了呀,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先回呢!”
人最是矛盾,被人管得紧了嫌烦,觉得失去自由。可若无人管束,又会觉得被人问询去往的感觉真好,越没有越想要。
秋离就是后者,他太自由了,自小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会管他,突然被人这么追问行踪他甚至有些欣喜。
“去了趟皇宫。”
正喝酒的祝长乐被呛着了,手快的捂住了口鼻才没让酒喷出来。
秋离连忙拍她的背:“怎么样?”
祝长乐咳得停不下来,稍微缓过来后抓着秋离的手问:“进宫干什么了?你不需要为了我去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也不用去求皇帝,西边什么形势你知道的,再等一等我们就不这么被动了。”
看着咳得眼神水润的人,秋离笑着轻轻按了按她眼角:“我去和他做交易,为你要来了一个征西大将军。”
“没有白得的好处,你要付出什么?”
“他是聪明人,很清楚这么下去大皖不过是他人砧板上的肉,你出仕对他来说何止是助益。”因她的追问秋离语气更软,“并且我承诺将我们的功劳分给他,他想要贴谁身上都可以。”
祝长乐并不贪功劳,但她知道这东西的好处,想了想,道:“分给他多少,什么时候分得我们说了算,我要自保,还得保护家人,功劳少了不够。”
“当然,我们的功劳除非我们自己给出去,不然谁都抢不走,他也不行。”
有了这话打底祝长乐放心了,点头道:“那这个交易可以,咱们不吃亏。”
被一声‘咱们’哄得开心的秋离彻底被顺了毛,抱起酒坛连着喝了几大口。
“有酒无菜,可惜。”
“酒还不错。”就着月光,祝长乐托腮看着熟悉的院子,虽然这里已经不是御史大夫府邸,可十几年的熟悉感仍在心底,在这个曾经的家里,她有点想家了。
“三姐还好吗?”
祝长乐想了想:“好,也不好。”
“怎么说?”
“她正在被迫体会人走茶凉的滋味,可她应付得来,站在外人的角度吴家有情有义,可到底如何身在其中的人才最清楚,我不担心三姐是不是会吃亏,但我心疼只能她一个人承受的那些心情。”
祝长乐趴到手背上喃喃道:“所以,我要更厉害一点才可以。”
秋离点点头:“那我也要更厉害。”
“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心疼你,所以也要更厉害才可以。”
说话的人面不改色,听的人熟了。
祝长乐面朝下的趴着,一时间都不想露脸了。
秋离摸摸她的头,手底下的人温驯的收起了尖牙利爪,安安静静的表达着亲近,让人心尖都跟着柔软下来。
“你并不想和皇上有什么交集吧。”片刻后,埋着头的人瓮声瓮气的道。
秋离分析了一下,“没有什么想不想,当年离开的时候邬玲珑就说京城这破地儿她再也不想来了,从那时候开始京城在我心里就是个破地儿,既然是个破地儿我自然不惦记,至于里边的人。”
秋离唇角上扬:“他不只有我一个儿子,要操心的事也多,大概和我一样彼此都不常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