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果问完了那就换我问了。”屈直宝贝的把沾了油的胡子擦拭干净:“有个叫赵坚的老小子,姑娘认识吗?”
祝长乐眨眼,再眨眼,这一个拐弯怎么和赵叔扯上关系了。
“屈大人和赵叔相熟?”
“和他认识得有……”屈直算了算:“小二十年了,我们同科,当年我才到京城就被人摸走了银子,他借了我半张床,就这交情。”
这话信息量太大,祝长乐琢磨了一下,决定先问最重要的:“屈大人见到赵叔了?”
屈直纠正:“是他见到我了,我一礼部大员能去见他一介草民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赵叔的话,我觉得是能的。”结合认识这些年的经验,祝长乐道:“他见谁坑谁,你被迫来做这和使,是不是被他坑了。”
屈直大笑:“你倒了解他,不过这种事他不会坑我,京城局势一变再变,哪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他纵有天纵之才也需得先投到明主才有用武之地,无主的谋士和那无家可归的狗也无甚区别。”
祝长乐眉头皱了起来,“屈大人这话我不爱听,谋士没找到明主最多就是没能给他一展所学的机会,这并不耽误他是个人。”
屈直笑眯眯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赵坚自己说的,你找他掰扯去。”
祝长乐翻了个白眼,认识赵叔,再听他说话的口吻,不知道她是谁才怪了。
“赵叔还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去了前线碰到一个叫祝长乐的替他问声好。”
“他怎么知道我去前线……了。”祝长乐挠挠头,得,不打自招了,“我是祝长乐。”
“早有耳闻祝大人家最小的千金身手高强,行事不拘一格,性子闺阁中少见,赵坚说见着就能认出来我还不信,现在信了,祝小姐确实好认。”
“赵叔那肯定是在挖苦我,屈大人的话我就当成是夸我啦。”祝长乐笑着一转口说的又是正事:“不知屈大人有何打算?”
“我被那不知来路的匪人带到了荒郊野外。”屈直左右打望观察了下,“只见这山崖得十来丈高,下边是条小溪,周遭荒无人烟,我一路顺着水流走才从那山谷中走了来,找着老乡问路发现离驿站已经百里,对方是谁我也是一头雾水,只是身上银子没了,什么都没了,若要治我的罪,我这可当真是冤枉得很。”
祝长乐笑得打跌,听完了连连拍手道:“有头有尾,有理有据,我都要信了。”
屈直闲闲散散一抱拳,半躺在地那模样颇有几分逍遥自在。
祝长乐更信这人和赵叔是朋友了,一个德性,不过嘛,她从怀里拿出那封谈和书以及一道圣旨,“本打算烧了,看在屈大人是自己人的份上……”
走到水边,祝长乐将两样东西铺开了泡到水里,看着字迹渐渐花掉,一点点模糊了她又合拢到一起用石头压着泡在那,务必让那些字糊成一团。
拍拍手起身,祝长乐道:“这东西屈大人还是都带上,再把身上的银子给我,屈大人醒来是在水边,贼人不认字,只图金银。”
屈直笑眼看着她这番动作:“多谢祝小姐替本官考虑周全。”
“自己人自己人,不用客气。”祝长乐摸了摸刚才拉扯到了有点疼的手臂,老和尚的药确实管用,不碰已经不疼了。
屈直看她这样猜测多半是受伤了,在战场拼杀便是艺高人胆大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可恨朝堂之上那些太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