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盐还能更好?”祝长乐细细看最后一包盐,白一些,颗粒也小一些,那再白一些呢?颗粒再小一些呢?
“这个县丞在我心里现在非常神秘。”祝长乐声音突然就降低了,就像准备讲个鬼故事一样,“想想,云北一年没有知县了,这一年里一直是县丞主政,说不定之前也有过没有知县的时候,他经营多年下来外来的知县未必能斗得过他,说不定是他给知县看什么知县才看得到什么。”
还真有可能,腚腚想了想,还真让他想到一个问题,“县丞是本地的?”
“地方属官没有意外的话好像是本地人。”祝长乐不是很确定这一点,转头问秋离,“是这样吗?”
秋离点头。
“那最大的地头蛇说不定还真是这位。”祝长乐喃喃低语,喝了口酒给自己压惊,“这事先放放,回头再去查,先说说你们摸底子摸到什么了?”
腚腚道:“还真有个有意思的点,每个地方都有贫富悬殊,就算是个小村子都有,再说小点一个家族中都有,有的人家多几两银,有的人家少几两银,有的人家房子好点,有的赖点,总有点区别,可是我去的那些人家明明房子也有大小,家具有优劣,可有一点是一样的,灶房只有糠和菽,我翻遍了一粒粮食都没找到。”
这也是祝长乐的发现,听腚腚这么说只是确定了这一点,倒也没意外,她又问另外两人,“你们那也是?”
凤姑点头。
秋离提了另一点,“有一户有小半碗油。”
“这就算是云北的富户了吧。”祝长乐看着一桌子没吃完的菜心里挺不是滋味,拿起筷子继续吃,不能浪费。
腚腚跟着拿起了筷子,“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了贫富差距,看不到世家大族地主豪绅,太了不起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何止是了不起,这份凝聚力称得上可怕,若背后之人所图是好便是云北之福,若藏了祸心,他就是抽干了整个云北成就了自己。
秋离旋转着酒杯随便想了想,他对后边这人也有点兴趣了。
心里装着太多事,对县丞又实在好奇,次日一早祝长乐就去了衙门。
“爹爹。”
祝茂年听着声音头就疼了,向在座两人告了声罪,“小女无状,本官今后定好好告诫她。”
“爹爹,你又要告诫我什么呀。”祝长乐蹦跳着进来,“我有脚呀,您不让我来我想来还是会来的。”
这都什么话,祝茂年都吹胡子瞪眼了,还真想落个恶名不成。
祝长乐自是不怕纸老虎,上前挽住他的手装无辜,“爹爹,我打扰你们谈正事了吗?”
“你说呢!”拍开她没规没矩的手,祝茂年转向笑眼看着的同僚,“这是小女,性子跳脱了些,让两位见笑了。”
两人连道不敢。
祝茂年了解女儿,知她心里最有轻重,不会无故来此扰他办公,一时想不到她的目的便顺着眼下的形势走,给她介绍眼前两人,“这位是罗县丞,你该叫一声叔父。”
“叔父。”祝长乐喊得清脆,光明正大的打量这个她好奇不已的县丞。
文人都爱蓄须,他也蓄了,爹爹让喊叔父也就是年纪比爹爹要小上一些,不过看面相也小不了多少,外形是典型的本地人,个子不高,肤皮黑黄,便是当着县丞也没有养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