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啊,人虽然多,但大家并不是一拨,以前也没共过事,难以齐心,有些人是敢怒不敢言,有些人各怀心腹事,大家都被王老八欺压,却象是一盘散沙,总是不能齐心协力。”
万教授点点头,“这可以理解,咱们中国,眼下就和你们这几个戏班一样,大家都受欺压,但总是心不齐,大家都是算自己的小九九,遇事退缩,只顾眼前利益。这是最大的悲哀。”
石锁说:“花班主,如果我们帮你们打那个……王八,你们能里应外合吗?”
“能,”花锦绣肯定地说:“我早就谋划着造反了,即使别的班子不帮忙,我也不可能总这样给人当奴隶,我们班子里这十来个人,一定会拼命。”
“土匪一共有多少人?”
“有二十几个。”
万教授说:“二十几个,并不算少,咱们好好合计一下,能智取,就不强攻。”
3
万教授等三人和李梅一起,在城里找了个客店住了下来,做了些准备,第二天一早,石锁背了一个背篓,走到街上,口里嚷着:“卖枣子啦,大甜枣啦。”
这个“卖枣”的主意,还是石锁出的,他想起来自己和胡栓当初南下,一行人被飞山猴给毒倒的事,说:“要说智取,下毒最省事。”
李梅乐了,“下毒啊,我最拿手了。我爸爸既会治病,又会下毒,我从小就是行家。”她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几个小包来,“看,这是断肠散,这是蛇涎膏,这是三步倒……你们看使哪一种好?”
大家商量半晌,定好了计策,次日一早,便按计行事。
戏班和土匪,并不住客店,他们在空场上,搭起帐蓬,石锁走过去的时候,见那个布墙仍围着,只是门口没有人看守,布墙内,升起一缕白气,似乎是做饭冒出的水气。
“大甜枣啦,便宜啦。”
石锁绕了两趟,吆喝一阵,终于从场里出来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卖枣的,过来。”
石锁一阵高兴,背着背篓便走进去,场内,支起了两个大锅,咕嘟嘟冒着热气,一锅粥,一锅菜,饭味飘出老远。
那个伙计说道:“把枣放下,称十斤。”
石锁称了枣,抬眼看看四周,几个精壮汉子,坐在旁边闲话,只是不认识哪个是王老八,旁边的几个帐蓬,都撒着布帘,并没看见花锦绣等人的影子。
伙计付了钱,石锁嘻笑着说道:“大哥,你们正做着饭,我也饿了,给我碗粥喝,行吗?”
“滚。”
石锁不恼,“大哥,我早晨起来摘枣,累得七死八活,饿得前腔贴了后腔……”
“去吧,给你一碗粥,穷鬼。”
“谢谢,谢谢,”石锁点头哈腰地来到锅灶旁边,这里只有两个人在添火,柴烟冒出来,不住呛得咳嗽,石锁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个碗,去大锅里盛粥,此时,粥尚未熟,大锅下的柴火烧得正旺,烟气水气,混在一起,象是一片浓雾。
石锁偷眼看看四周,并没人注意自己,他手里早扣了一个小包,盛粥的时候,拿着的碗,位于粥锅上方,手一抖,包里的白色粉末,都掉进锅里,他赶紧用勺子将粥搅拌一通。然后三口两口喝完了粥,背起背篓,出了戏场。
外面,万教授等人都埋伏在戏台背后,石锁对他们点了点头,放下背篓,操起一根大木棒。一会,听到里面有了吵嚷声:“开饭了。”“弟兄们,吃饭了。”
“准备。”万教授命令道。
石锁拿着棒子,做好了往里冲的准备,大凤也把细绳掏了出来,李梅将柳叶刀背在身后,拿着一把木弩,正在这时,从布墙里,走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刚才买石锁枣子的那个伙计,也许是出来解手,也许是别的事,恰恰在石锁等人正要往里冲的时候,走出戏场,一眼看见刚才卖枣子的汉子,手持一根大棒,登时便起了疑,睁大眼睛,说道:“你要做什么?”
万教授低声喝道:“上。”
话音未落,石锁已经扑了上去,劈头便是一棒,那两个人惊呼一声,转身便跑,石锁这一棒没打正,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肩头,那人“啊呀”一声,被打了个趔趄,另一个人跑出两步,被大凤一绳甩出,拖倒在地,同时,嘴里杀猪似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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