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已经沉浸在这个坏消息里无法自拔了,眼泪不知不觉浸湿了整件衣裳,她突然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任由黄裳怎么劝都爬不起来。
太子已经被宫人带走了,清歌脑子里都是当初父皇如何在众人面前证明她那独一无二的地位,如何和她温柔讲述当年秦婉和他初遇的场景。
她的父皇,她最重要的亲人,唯一没骗过她的人,竟然去了。
这个世界如此悲凉,却留得她一个人踽踽独行,清歌哭了一会儿,竟然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面色怔怔,被黄裳扶着换了身清淡的衣裳。
进了乾清宫的时候,宫里宫外都已经被人站满了,满宫里都是白灯笼,清歌心里“咯噔”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乏力。
“郡主!”黄裳大吼一声去扶,两边的人也纷纷退让着,给他们腾出了地方,众人都郡主在皇上心头的地位,也知道她的身份与常人不同。
只可惜最愿意护着郡主的人已经死了,若是景王对这个郡主并不怎么关系,那他们就能……
就能……
“不许哭,要哭都给我滚回你们自个儿的宫里哭,父皇听了你们的哭声,指不定就走得不安心了!”清歌大喝一声,拼劲全力稳着步子,一步步踏进里屋,心却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受不了。
看到龙床上那张安详的脸,清歌实在没忍得住,哭喊了出来,欧阳少卿眉头一皱,就叫宫人们都出去了。
整间屋子里,就只有欧阳少卿和清歌两人守在床边,一个哭成了泪人,一个仅仅握着拳头一副冷淡,两人眼里的痛苦都逼得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夜幕降临,整个宫里都是白灿灿的灯笼包围的时候,清歌已经哭得晕了过去,欧阳少卿只能强撑着身子在办后事。
父皇早就将圣旨交给了他,一旦驾崩则由他登基,虽然无数人蠢蠢欲动,可都耐不住欧阳少卿手握兵权,无人敢挡。
七天后,清歌转醒,神智更加不清晰了,只一个劲儿地说要去看父皇,但是黄裳却不敢动。
“怎么了?我这是睡了多久!”清歌一边问着,一边给自己套上衣裳,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堪,连路都走不稳。
黄裳连忙去扶,到嘴的话又变了变:“太上皇已经下葬入皇陵了,新皇已经登记,也就是原先的景王……”她瞧着自家郡主面色越发苍白,只能吞下了话。
清歌惨然不笑:“不打紧,扶我去乾清宫瞧瞧,符皇去得……”
“郡主!太上皇已经下葬了,乾清宫如今是新皇住的!”黄裳忍无可忍地提醒了一句,却见清歌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又过了些时日,大楚的前朝后宫局势都稳定了不少,清歌也终于在欧阳少卿无数次的探望下醒了,只不过精神很差。
欧阳少卿坐稳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晋封长乐郡主为一品诰命之人,又将正一品的夫人们的诰命全部收回,只寻了理由称如今大楚的秩序要翻新。
新政施行没多久,欧阳少卿的话几乎成了朝堂上的一言堂,而他的心思又尽数都在锦绣宫里。
“郡主,皇上他来了。”黄裳躬身给清歌穿了衣裳,见她始终神色漠然,便知有些话是不能劝的,便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进了一门的里屋。
欧阳少卿早就坐在这儿等了,这会儿见清歌都来了,便大步上前,笑道:“这会儿终于来了,朕原以为你今日又要睡上一整天,这日子暖了,你不出去晒晒对身子也不好。”
“有劳皇兄记挂。”清歌顿了顿,似乎是有话不方便说,却又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