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虽是震惊,却依旧漠然地坐在一旁,该吃的还在吃,该喝的也一口没落下。
“二小姐昨夜进了芳华寺住下,可僧尼却昨夜送宵夜时,却见屋里空无一人,门外的护院和和尚全都睡着了,一直到今日才醒。”
刘氏几乎气得发疯,身子颤抖了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清歌冷眼旁观了一会儿,不相信这云玲珑是真失踪了。实在是这时间太巧了,皇上这几日可能来相府要人,这人却偏偏出去了。云玲珑本就是爹的掌上明珠,一路上应该有许多人保护,暗中都该有人看着才是,突然没了,岂不是人间蒸发?
可就算刘氏当真害怕云玲珑因为欺君之罪拖累她,也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失踪,毕竟女孩子夜里不见了那可就是贞洁不保。
在男人眼里是不忠,是肮脏。在女人眼里是痛惜,是厌恶。
头疼地倚在榻上,清歌看两人说了好久的话,忍不住打断:“你们先聊,我先回院子补眠了,争吵不休地惹人厌烦!”
这话太难听了,刘氏就要发怒,却又忍住,长袖一拍就离开了。
木竹等人紧随其后,只将清歌一人留在了屋子里。
可是无论这些人都恨她,清歌都不在乎,她可没忘记自己无论哪一天回来晚了,都会被刘氏想尽办法毁她名誉!
坐得久了,清歌扶着腰就回了清风院,却被前来宣旨的桂公公吓了一跳。
站在公公身旁的正是玉枝和阿秀,两人都垂着头,恭敬严谨,让清歌很是满意。
跨进院子,清歌理了理心情,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可疑之人,这才笑着喊孙公公:“公公,怎么不进屋喝杯茶?”
“不必了。”
一眼就看见了孙公公手边的圣旨,清歌只是想着皇上怎么也不该来找自己,而是去找刘氏和云青山,便翩然一笑:“公公来此有何事?”
“县主,对不住,老奴受皇命,即刻收押你进宗人府。”桂公公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清歌,见她神色不为所动,只是顺从地跟在后头,便心有可惜。
真是一个好苗子,可惜犯了天大的过错,皇上都看不下去了。
玉枝和阿秀跑到门口拦住,哭着喊着劝清歌不要进宫。她们眼里只有自家小姐,虽然对皇命很畏惧,可还是不愿意自家小姐受苦。
“都回去吧,我会回来的。”清歌从未害怕过那漆黑的宗人府,即便那里终日见不得光。她只知道,皇上的话,即便是错的,都不能贸然反抗。
阿秀和玉枝壮着胆子劝了会儿,却被清歌推回了院子里,两人抱在一起,哭得凄惨。
清歌走到外面回首,只一眼,便有写唏嘘。她如此冷心冷清,甚至用狠辣的手段对付下人,她们竟然愿意为她落泪,当真是可笑。
“县主,您在笑什么?”桂公公问了一句,浑浊的老眼里却映了另一个女子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寒。
清歌没有应声,却听得桂公公说:“一早老奴来相府要接二小姐入宫,与皇上商议如何解决如今的疫情,可是云相却亲自入宫解释,二小姐因为要给您祈福,昨夜便去了寺里,如今杳无音信,怕是已经死了!”
即便是这样,最终的后果也与她无关,清歌这么想着,也便问了出来:“二妹她就算不见了,也和我没直接关系吧?”
桂公公摇了摇头:“老奴听说,上个月尚书之子被杀一案查到了您身上。”
说完,他直接避开了情歌的目光,竟是一句话都不肯多透露了。
清歌只是笑道:“多谢公公提点!”她满面感激,听得公公一句话,她就有办法往下查,谁要害她,她都不会退缩。
如今的她渐渐走入众人的面前,就算想退也没有路,清歌一直都知道,女子的地位向来低下,尤其是出身不高贵的。如果自己不努力,谁都靠不上,男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又靠下半身思考人生,能有什么好的?
走到门口,已经有四位公公都在等候,就连云青山也站在了府门口,略带歉意地走过来:“桂公公,都是小女不懂事,麻烦你来此一趟……”
“云相不必客气”,说完他竟不再多说,只领着清歌往前走。
“怎么回事?”眼前是一席云袍紫衫的欧阳少卿,面色不虞,手中的木匣都递给了身后的人,目光转向清歌身后的云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