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莫离却无知无觉地腼腆一笑,恍若冰雪中盛开的莲花,嘴里却说着毛骨悚然的事:“阳城出了瘟疫,哀鸿遍野,这会儿功夫,大量灾民都涌进了京城,想要寻求医者们的庇佑。”
可如此,被瘟疫感染的百姓便也进了京城!
这瘟疫一传十,十传百,出人命是时时刻刻的事!
清歌顾不上佳肴,赶紧问:“这好好的年头,怎么会生瘟疫?而且阳城是除京城外最富饶的四座城之一,怎么会突然爆发瘟疫,却迟迟没有人知晓?”这一切都有一点,怎么想这么可怕。
“这些人和我们无关……”莫离的眸光就没从清歌脸上移开过。
可是话能再说,清歌的目光冷冷扫过他的时候,他身子一僵,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百姓最是无辜,温疫一年四季皆可发生,原因之一是由于时令之气的不正常,而地方的气候即便不正常,普通百姓为了有口饭吃还是会勤恳耕作或者做些手工活计。
回想疫情连年时,最是民不聊生,即使是士大夫们也未能幸免。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则病气转相染易,乃至灭门都不稀罕。
“此事可还有谁知晓?”
莫离沉默了半晌,别开脸道:“本来是我前几日截获了送进宫中的信件,可今日我出去转了一圈,就发现几乎是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会儿正在京兆尹那儿闹得凶。”今早见了那府中热闹无比,他都不想进去看一眼,生怕有谁染了瘟疫。
这东西,可是随时能传染的,很少有能治好的先例,一旦出现死伤繁重。
清歌沉默了,京城之人最多,而现在又正直秦人入楚求娶公主以和亲的重要时机,她总觉得这两件事有明显的关系。
可是人命关心,谁又能罔顾伦理去残害这么多人,清歌不能想也不敢再想。
饭是吃不下去了,清歌扔开筷子,就回了屋睡午觉,期间还命人去名下的药坊取了很多不起眼的药进屋。
一睡醒,清歌顾不上其他,就去厨房赶出了所有的下人,一个人待在里面开始熬药。
根据前世的记忆,她勉强能想起当年有一次瘟疫席卷整个大楚时,她为救被感染的欧阳以泽,看他日日消瘦的身影,恨不得以身代之,最终制成了药方。
不仅救了欧阳以泽,还顺手解救了不少幸存的百姓。
现在想来,欧阳以泽染了恶疾不治是真是假,可她当年主动染了瘟疫只为以身试药却是真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直到今日,她都记忆犹新。
若是能研究出真正的药方,她定然要揪出幕后之人。
近日,她总觉得身子汗涔涔的,睡不安稳吃不香甜,暗中似乎有人一直盯着她,可无论她怎么细心观察都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