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为了能在皇上面前多露脸,连这等谎话都敢说出来!对你而言,皇子妃的位置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命都不要么?”冰冷嘲讽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清歌都不信这是她说出来的,饱含怨气和痛苦。
也许这是她重活一世都无法释怀的事情,她前世最为信任的妹妹为了后位竟然亲手将她陷之死地!
可是云玲珑却红了眼睛,疯了一般地吼道:“只要能成为皇子妃,我就算是粉骨碎身都在所不惜,你看这京城里的女子哪个的命是抓在自己的手中?但只要成为那权势鼎盛的人,就算想横行都没有谁敢多嘴说个不是,姐姐你说对不对?”
清歌猛然一惊,重重地推开云玲珑,直逼她的眼睛说:“你疯了吗?”
云玲珑笑得眼泪都漫出来了:“是啊,我早就疯了!只要成为人上人,我想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即便不说话都有人会顺着我心意去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我想让你生你就得生,想让你死你不能活!”
“姐姐,只要你帮我瞒住这件事,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许你一个好前程!”云玲珑扑到清歌怀里,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抓得死紧,轻声劝道:“姐姐,这于你于我都是好事一桩啊!”
这一切,全落入了莫离的眼里,他冷冷地望着云玲珑,手中刀剑的寒芒闪到了清歌的眼里。
她赶忙看了过去,使劲儿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局势就已经够混乱的了,如果莫离这会儿突然跳出来,这相府可就真的完了!
她不想让这些贱人死得这么痛快!
“姐姐你在看什么,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云玲珑板着脸,喘气声重重落在清歌心头上。
清歌冷沉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沉吟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云玲珑的脸。
那张脸和前世那张牙舞爪的贵妃的面孔简直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充满了贪婪,被权势富贵迷住了眼睛,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叹了口气,清歌走到云玲珑的另一边,身影渐渐远去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
走到长廊尽头要拐弯时,清歌转身一看。
云玲珑还在看她,黑眸沉得看不清,孤影立在阳光之下,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也是个可怜人,清歌冷笑着穿过芙蓉院,走过假山石壁,心中叹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她。
经过荷塘,清歌进了清风院,回屋子的一路上丫鬟们都纷纷行礼,虔诚而恭敬。
玉枝喜滋滋地进屋给清歌换了外衣,穿了一件寻常衣裳,瞧着手里的那件古朴至极的衣裳有些疑惑:“小姐您说这景王府里什么宝贝没有,无数阁楼中的石阶都是上好的汉白石垒成,怎么就让您穿着破……破……”
瞧着清歌似笑非笑的模样,玉枝一急:“奴婢这都是被冲昏了头脑,才说了这等胡话!”
“若是被旁人听了去,第一个死的是你,接着就是我,你明白么?”清歌叹了口气,随意地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又将阿秀叫进了屋子。
“小姐有何吩咐?”阿秀双手在裙摆上擦了擦,又将杂草一般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有些缩手缩脚的,“方才奴婢在准备午膳,这副样子惊扰了小姐……”
“无碍”,清歌抬了抬手,又道:“神医葛卿究竟是怎么回事?往日从未听谁提起过二小姐熟识药草,这会儿怎么都成了神医了?”
阿秀不敢说谎,细细地道来:“昨日傍晚不知从何兴起了一个消息,说是咱们相府出了一个神医,妙手医治了梁国的一位和亲大臣,这位大臣很是感谢。可正当那大臣想要给谢礼的时候,神医却不见了。”
“后来那请求和亲的人都进了宫,向皇上澄明了此事,皇上便昭告天下询问此人下落。就在近日早晨,突然从景王府传出消息,据景王说自己曾有恶疾,却被一个名为葛卿的神医治好了,之后这病啊,再也没有复发。”阿秀说话的时候,有板有眼的,声色具备,听得清歌也不觉得乏味。
“那和我们相府又有何关系?”清歌不信,云青山会有那等胆量去揭皇榜!
阿秀想了会儿说:“我也是听旁人说的,这景王说那神医离开前留下过一个帕子,似乎和咱们相府有关,只是那帕子不见了。可是皇上一听了这事儿,就连忙派人来问了。老爷去接待使臣的时候说却有此事……”
这才导致了闹剧越发有意思了!清歌满意地听完,不知道欧阳少卿意欲何为,可这么听着,倒不像是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