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慕容风身边看了会儿,见他只是中了迷药这才身子发软,一会儿就该恢复了,这才放心下来,扭头道:“你们为何要杀他?”
为首的男子虎目一瞪就要说话,秦观却轻咳了一声道:“对她要有理!”
男子讪笑道:“擅自闯进寨子,还能破解机关走近山中,一定是别有所图!而且寻常人不会儿注意到我们这里,也不敢接近,可这男人却来了,实在可疑!”
清歌深吸了一口气,见慕容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由想起了很多次这男人都帮了她一把,可谓是雪中送炭,这才狠了狠心道:“他是我的人,你们放过他。”一阵风吹来,她的声音萧瑟却严肃。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突然落下雨来,清歌一张瓷白的脸冷淡无比,对上那五个黑衣男子阴翳的眼睛,她只是缓缓笑道:“想要他的命,就先杀了我。”
杀了她,白子安也得死,没有谁更了解他的病情。
“你要想清楚了,擅自闯进寨子里的人,得死不可!可你对我们寨主有恩,我们才能容你现在还活着,你要为这么个男子死?”秦观一字一顿,却没在清歌脸上捕捉到他以为会有的惊慌。
豆大的雨砸在清歌的身上,哗啦啦的声音几乎盖住了清歌的声音,她望着慕容风,不知为何脸色柔和了些,漫不经心道:“我贱命一条,他的命也不稀罕,可你们寨主的命可是金贵得很。以卵击石我不怕,因为我就是那坚硬的石块,死不足惜,可你们要想清楚了!”
雨声模糊了她的声音,月光下,她的面孔清秀冷淡,却让秦观觉得这是真绝色,惊艳倾城。
两批人对峙了很久,雨将清歌的伤口淋湿,血水渗出,她还是淡然的扶着说不出话的慕容风,悠然站着。只是她怀里的那朵白色小花被她护得严实,淋不着半点雨水。
看到这里,秦观不禁摇头:“我明白了……罢了,先回去再做打算!”
一路沉默着,清歌咬着牙扶着身子沉重的慕容风,不禁无奈。寻常见他身子单薄,这重量不知道从何而来。
到了寨子里,秦观将清歌领到一见楼阁中,嘱咐了两句就关门先退下了。
清歌将慕容风扶到床上睡下,微笑道:“从白天一直打斗到晚上,方才还中了迷药,你不休息一会儿,会伤了根基!”
慕容风平躺着,任由清歌为他脱了外衣,擦干头发,这才恢复了点力气:“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声音沙哑,头疼欲裂,望着清歌的面庞仿佛见到了两章重叠在一起的面孔。
清歌那深敛沉稳的眼眸颤了颤,噙着浅薄的笑意道:“是啊,为什么我要救你呢?”她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想法,也许是重活一世,她太寂寞了,第一个闯进她心中就是慕容风和欧阳少卿。虽然两个人同样冷漠,可是比起那个可耻的欧阳以泽,他们似乎好了许多。
也许是在第一次见慕容风深受重伤,一身戒备的时候,她就将他看做朋友了吧?也许是他带她去了活色生香楼,以他大将军的名声护着她的时候,她就不再将他看做外人?
她也想不明白,只好噙着飘忽的笑意:“你先休息,能不能保住你还两说。”寨子里的规定想必是森严的,除非没人泄露今日之事。可是五个黑子壮汉连带秦观都知晓,她也难办。
看着慕容风睡下,清歌才吩咐人烧了热水放进屏风后面。
见慕容风已经睡熟,清歌才脱了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跨进木桶中歇息了片刻,清歌咬牙将手臂的伤口吸了干净,忍着剧痛穿上干净衣裳。
坐到床边,见慕容风睡梦中眉头还紧紧蹙着,清歌不由想起了自己睡眠时也是这般。这些时日,她无数次梦见那个阴暗潮湿的囚牢,还有外祖父死去的消息。无数次,似乎有孩子苦着喊她,还有丫鬟们死不瞑目的样子。可,每每让她惊醒的,却是云玲珑那得意的冷笑和欧阳以泽冷漠的嘴脸。
她睡不着,睡着了也不安心,就像现在的慕容风一般。
叹了口气,清歌将慕容风的被角捻严实了,才批了棉衣披风走出屋子,外面正站在秦观,背对着她,一身落寞地举杯望月。
“眼看天就要下雪,能留下同饮一杯酒?”他转过身,眉目见溢出融融暖意,可是眉眼却有些清冷。
清歌摇了摇头:“酒烈伤身,何况美酒还是新酿的好,漂浮着那么一点渣滓,我们坐在红土焙成的小巧火炉边,慢悠悠地看着大雪,才是人生惬意事。”
秦观叹息,将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原来是秦某自大了,原本想着有烦恼可以与你同说,罢了!罢了!”
清歌不禁目瞪口呆,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秦观好端端地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