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米从楼里跑出来,气得肝颤。一口气跑出医院大门,才发现,自己的车忽然不见了。她看了半天,原先放车的地方,空了出来。
倒是——有辆车一直跟在她身后。她用余光看了看那车标,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快步向前走,却被那车别住了去路。
驾驶室车门打开,腿长腰直的冷面老总走下车来,深邃的眼神望着她的侧脸剪影,不禁冷哼了一声,“怎么?这么繁华的都市,好玩的地方多去了,干嘛跑这种地方玩探险?”
苏米鼓足勇气,理直气壮地转过来看向他道,“那也没你玩得阴险。借刀杀人!没见过像你玩得这么熟练的!”
雷震不答,只是邪魅地笑了笑,“原来,你不笨……我不屑于亲自动手。因为,值得我亲自动手的,只有你一个!”
什么?动手?亲自?
苏米浑身一紧,一股血脉喷张的兴奋感交织着羞愤的复杂味道涌入心内。
“你比谁都无耻,下作,冷血!”
“嗯,骂得挺畅快。总比闷在心里的好!否则,心理不健康,早晚会得病。你说,是不是,雷太太?”
苏米的脸半红半白,极不自然。胸前的山峦跌宕起伏着。一时,她竟不知该如何回击他。
他却早已来到她面前,轻柔地搂住她,“你玩了一整天,知不知道,我昨晚失眠……”
失眠吃安眠药去!我又不是开药房的!
苏米挣脱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今天休息,我们回家,好好放松放松!”
“滚……!”
话音刚落,陈猛从楼里跑了出来,一脸的惊魂未定,后面跟着一群正处于发病癫狂状态的病人!为首的,正是疯狂的贾主任。
苏米见状,时刻担心裴琳,挣扎着要跑去救她。雷震忙打开后座车门,强行按住她往里推了进去,关好车门,自己就站在门外,并不进去。
陈猛飞快地冲出铁门,看门大爷立刻按了关闭按钮。雷震朝他冷峻地喊一句,“上车!”陈猛拔开驾驶室的车门,躲了进去。
苏米内心纠结不已,最想做的就是,降下车窗,对那个还在车外面,双手插兜,冷眼看向疯人院的无耻男人,大喊一句,“快上车!”
但如鲠在喉。
干嘛那么在乎他!反正他霸气侧漏,威风凛凛,用得着她百无一用的一句劝吗?
这堆烂摊子,还不是他自己闹出来的?随他去……她倒要看看,传说中的才智双全武林高手,到底实力如何!
好狠心的女人!如果我们的雷总知道,自己如此费尽心思对待的女人,对他竟如此无情,心都能碎成玻璃碴子。
就在苏米满不在乎地准备看热闹的时候,贾主任命令看门老大爷打开大门自动锁。老大爷还没说句“不”的时候,那些比蛮夷还蛮夷的病人,早都爬上了大门。开不开大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几个病人一同围攻那辆豪车,和豪车旁站立的冷面总裁,雷震!
陈猛见状,立刻拔下车钥匙,从车上跳下来,将门锁上。苏米完全被扣在里面了。
陈猛踹飞向他身旁凑过来的人,全身挡在雷震面前。雷震嘴角一抹轻蔑地笑,轻轻推了一把陈猛。
陈猛被适度的力道推向一边,举拳静观其变。
雷震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却能够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每个疯子从哪个方向对他袭击,并给予最惨痛的回击。
苏米看得惊心动魄,后悔刚才那百无一用的劝告未曾说出口。
也许,也许,他会听。
此刻,他和陈猛几乎以一对十。乐观看,那些疯子不过是拼尽蛮劲的偏执狂,打架不要命,却不得章法;悲观看,如果这帮人围起来打,足以将他们两个打扁。
浸淫疯人院多年,贾主任的恶毒计谋不是白给的。如何调动疯子的情绪,激怒他们的疯狂,对他来讲,简直易如反掌。
雷震和陈猛赤手空拳与那帮疯子周旋,倒也没吃多大亏。
贾主任眼看这帮疯子加在一起,也没把他们两个人怎么样,马上找来一挂鞭炮,噼里啪啦放起来。那些病人一听如此尖锐聒噪的声响,就犹如听了冲锋信号,都一窝蜂朝那二人围过去。
苏米见那些人空洞而凶残的目光集中在雷震身上,忽然意识到,他绝对不能死!
她在车里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尖利的器物,于是急得直拍车窗。雷震侧过脸,看了一眼她哀伤、痛苦的表情,朝她冷峻的一凛,苏米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好像再也见不到他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