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好,发烧就不冷了。”
“你很冷吗?”盛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短款的亮黑色棉服,过膝盖的长靴,两者之间露出极细的黑色打底裤。看起来极不耐寒。他忽然动了下恻隐之心,忙解开大衣,将她包裹住。
“好点了吗?”
“啊?”严小陌被搂在他的棉服里,脸贴着他的法兰绒衬衫,他的胸那么宽,那么温暖。她吐着气,艰难地说,“苏米知道了不好。”
“你真是想多啦!”盛飞怡然自得的态度,“我只是怕你真被冻感冒了,苏米会怪我没看好她的闺蜜。”
他边说着,边朝来往的出租车不停地招手。
她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打上一辆出租车,搀着迷迷糊糊的她坐了进去。
“去哪?”司机问道。
嗯?
“师傅你等一下啊,我问问。”
他使劲晃了晃她,睡着了。唉!他不得已,掏出手机,拨了苏米的电话。
苏米正往保温壶里倒热水。那边手机铃声执着地响个不停。她一分神,手就抖了一下。开水瞬间洒到了右拖鞋上。她“啊”地喊了一声,把烧水壶撂在煤气灶上,左腿单腿蹦到洗手间,打开浴缸水淋浴喷头,冰凉的水浇在脚上。脚上被烫的地方显现出一片深粉。她轻轻碰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她用喷头又浇了一会,关掉水龙头,手机铃声也不响了。
她把脚上的水用浴巾擦干,看起来没那么严重。她又单腿蹦回客厅,拿起电话,屏幕显示有3个未接来电。
她点开来看,都是盛飞的。
这家伙还真是无聊。大半夜打电话!难道是突击检查她家里有没有另外什么人?这么一想,她倒有点后怕。幸亏雷总早就被她气走了。
这,这也可以让她觉得很侥幸吗?
就为了无关痛痒的电话,她的脚都被开水烫伤,盛飞这个电话也真够可以的啊!
她想了想,到底也没回拨过去。
盛飞让出租车司机开到附近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店,就架着严小陌一同下车。他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将严小陌安顿好,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苏米因为脚被开水烫伤,请假在家休息了两天。盛飞因为部门年底工作忙,也就没特意抽出时间去看她。两个人只是通了几次电话,相互叮嘱天寒地冻别感冒之类的无关痛痒关心。
盛飞也没和苏米提那一晚带严小陌去酒店的事。
第三天上班,苏米不得不穿上平底、宽大的雪地靴,右脚走路只能轻轻地蹭着地,像落下了某种残疾。
部门自上周发生假新闻件事后,又恢复了平静。严小陌的位置被那个叫俞曦的实习编辑占据了。她旁边的位置,也就是曾经的裴琳,现在坐着的是老编辑曹珣。
“苏米,来一下!”
卫主任的老腔调还在这个已经有些物是人非的空间里飘荡着。苏米有那么一个瞬间,好想哭,尤其抬头向斜对面看去,看见的不再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孩,心里忽然有一股复杂的滋味一跃,涌上心头。
“好的!”
苏米猛地一蹦,从椅子上站起来,左脚撑住身体的主要重量,右脚只是捎带施了一个柔和的力道。她拿着笔和记事本,自我感觉走姿很难看地挪动着身体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怎么样?脚好些了没有?”
“哦。好多了,好多了。”苏米习惯了敷衍这种无谓、客气的问候。
“年会的事,需要向雷总汇报一下。你准备一下,我们一起上去。”
“啊!我……”她略感吃惊,马上又用冷静拉住了自己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推辞,“我马上回去准备一下。”
闲下的那两天,她就是抱着狗血电视剧看,看,看。小阿姨也没来,妈妈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她很是潇洒自在地在家宅了两天,除了行动不便。
现在好了!旷工了两天,年会的思路早都忘了大半。她重新打开策划案,逐一查看。想了想那些还未来得及细化的细节,嘴里嘟嘟囔囔地边说边写着。
“好了好了!”
苏米拜托梅雅帮忙打印了三份年会策划案,才起身和卫主任一同坐电梯上了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