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寝殿的光线已经变得十分昏暗。
窗外雨点噼啪而落,天空雷云密布,风声听着更是骇人。
五月,正是南北方接连发灾的时候。
江都地理位置局中稍偏南方,这场雨,恐怕就是南方涝灾的开始。
她正想着该用什么法子将此事提前告知李墨白,佩儿在此刻叩门入内。
她掸去衣衫上的水珠,嘀咕道:“好久都没见过这样大的雨了,大白天的,外头跟晚上似的,黑黢黢一片。”
她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香囊,“夏日蚊虫多,这是奴婢前几日让内务府赶制出来的香囊。娘娘把它挂在床头,夜里就不会受蚊虫所侵。”
“你有心了。”沈辞忧接过香囊随手放在了床榻上,而后吩咐道:“去备轿取伞,本宫要去趟尚书房。”
“娘娘这个时候去尚书房做什么?皇上不在。”
“不在?平常这个时候皇上应该都在尚书房见朝臣批折子,今儿怎么不在?”
“奴婢从内务府回来的路上见到皇上的御驾了,这伞还是三福公公给奴婢的呢~说皇上要去工部一趟,具体是什么事奴婢没细问。”
沈辞忧没追问下去,说话间,她的困意又涌上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佩儿见她困倦,便道:“娘娘是被雷声惊醒的吧?赶着这会儿下了雨天气凉快,奴婢把窗子替您合上,您再睡一会儿吧?”
“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时常觉得困倦,一日里多能睡上大半日。”
“娘娘有着身孕,嗜睡也不是什么奇怪事。要是不放心的话,奴婢去寻太医来给娘娘瞧瞧?”
“不必,这样的小事叫了太医来,必要传到皇上耳边让他担心。寻常犯困而已,想来不碍事。”
说着就又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李墨白不知何时坐在自己的榻沿,正盯着自己看。
“皇上?”她得李墨白搀扶起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一会儿,见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已经让佩儿她们去准备晚膳了,今儿雨大,适合吃些暖胃的,朕让她们准备了鸡汁鲍鱼和火锅炙牛肉,可好?”
睡了一整天,沈辞忧午饭也没吃两口,这会儿正饿着呢。
不过比起饿,告诉李墨白即将发生的灾情好像更加重要一点。
她先是试探着问道:“江都很少有下这么大雨的时候,不知道周遭的城池情况如何。”
“年初的时候钦天监说流年不利,担心会有天灾发生。想着南方许久没有加固堤坝,于是开年的时候就让人动工,今日算是派上用场。以南十六围水城池水位暴涨,但都在可控的范围内,不碍事。至于多出来的水,也由南北通流的运河调度去了北方。从开春到现在北方只下过一场雨,只盼着南方的雨能多下几天,这样北方的庄稼今年也不至于落个收成惨淡的下场。”
“所以,皇上一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李墨白浅浅颔首,“等瑞王回宫觐见后,咱们就去颐春园小住避暑。母后说,孕者最容易体热,你本就体寒也不好用冰,只得找了凉爽些的环境,才是如今的好去处。”
没来由的,沈辞忧觉得今日的李墨白好像心情有些不太好。
于是她凑近他坐一些,扮了个鬼脸调皮地问道:“皇上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有。”他用手背轻抚过她的脸颊,笑着说:“许是近日朝中事忙,有些累着了,不碍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