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和袁皙儿回到府中,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入洞房,毕竟袁皙儿到现在也还没将红盖头掀下来呢。
大将军府中格外显得寂静无比,除了随处可见的红色灯笼显得无比暧昧之外,整个府中竟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人声。
这不正是范二现在最想要的氛围吗?
在红烛的照耀之下,范二看了一眼身边的袁皙儿凹凸有致的身材,终于忍不住道,“现在该是咱们的时间了吧?进洞房?”
袁皙儿当然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什么,她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她只是任凭范二拉着手,用细弱蚊声的语调应了一个“嗯”字。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洞房花烛在整个生命中仅有一次,所以每个即将进入洞房的男女都有对幸福的期待,以及些许的忐忑。
此时的范二,与袁皙儿便在杂陈的五味中,携手进入了属于他们的洞房。
洞房早已被装饰一新,入眼皆是红色,——红色的蜡烛、红色的桌布、红色窗帘、红色的床单被罩、红色的地摊……
此外还有红色的炉火,室内充满着喜庆祥和,更是温暖入春。
在范二相携下,袁皙儿终于在案子后缓缓就坐,他则返身插上了门。
“接下来,咱们应该干什么?”
接下来的步骤当然没有出现在计划单上,毕竟这种事好做不好说不是?所以袁皙儿才对接下来的程序多了些恐惧,当然也有煎熬中表现出来的忐忑。
“当然是举行两个最重要的仪式了,先是同牢礼,而后是周公之礼。”范二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解释起来,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到,“额,在此之前我似乎要先把你的盖头揭下来才对。”
在婚礼现场,这对新人一直受到主婚人和司仪的摆布,想想都觉得有些作茧自缚的悲哀。
但之前的一切,如果都只是为了可以在洞房中任意摆布新娘子的话,似乎也都不算什么了。
袁皙儿当然知道这些流程,只是他听范二肆无忌惮地说起“周公之礼”时,脸上还是忍不住发起烫来。
这种事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随便呢!
“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你的眉,你的眉毛.......”稍有些醉意的范二已经不再顾及袁皙儿的心思,他此时正跪坐在她的一侧,一边哼着小调一边伸手向她那蒙了半天的盖头掀去。
“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张爱玲如是说。
这也意味着,男人要得到女人的心,床上是必不可少的程序,而在此之前要做的,当然是掀盖头。
从前是少女,当盖头掀起之后,少女就要变成人妻了。
袁皙儿突然感觉有些紧张,此时她的还在轻轻抓着裙摆的双手都已微微流汗。
她都不知以后该如何以人妻的身份面对范二,同样令她矛盾的是,她希望她早一点将盖头掀下来。
却听范二一声低呼,“皙儿,这.....是你吗?”
“郎君,怎么了?”袁皙儿转头往向范二,她还以为范二遇到了什么危险,至于刚才心头上的满满期待和紧张,早在他的低呼中一扫而光了。
范二先是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终于排了排胸口自言自语道,“没错,她依然是她,她也没有整容,只是妆太浓了些。”
吓着范二的,正是袁皙儿的红妆粉饰。
红妆指的是女子的盛妆,也就是在腮上涂上胭脂;粉饰,便是在脸上涂抹铅粉。
涂脂抹粉正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妆容,士族中的男子都会涂抹铅粉,更何况规格中人?范二不涂,只因为他是一只另类罢了!
这种打扮,与后世的岛国艺妓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们的脸涂得像吊死鬼般惨白,再用胭脂画上腮红,而后用浓墨描出宽宽的仁丹胡式的眉毛……
不要继续想下去了,画面太美,简直无法直视啊有木有?
“没......没事。”范二摇摇头,又小心地问道,“要不然,我先给你打盆水把脸洗了?”
袁皙儿并没有感受到范二的体贴,反倒是莫名其妙地流下了泪水,她直到现在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按照正常的剧本,他掀起盖头之后,不是应该夸自己漂亮的吗?
可他却要自己先洗脸,这让人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