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愣,不由望向随在一边的苻宏的侍卫头领。
侍卫头领笑着对苻宏解释道,“主子,咱们这是去给范公子道喜没错啊,但他今日举办婚礼的现场并非大将军府,而是在第二楼啊。”
苻宏扶额一笑,“是吗?早先就听说他要举办一个非同一般的婚礼!看来这地点就选得非同一般嘛,你听过有人将婚礼安排在酒楼中举行的吗?他又不是没有家!你真的确定?”
他的话中充满着各种不甘,这也是因为身边都是自己人的缘故,要不然他也不敢如此说了。
“主子您看看他的请柬吧。”侍卫头领没有顺着苻宏的牢骚说下去,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精美的请柬。
苻宏接过一看,只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侍卫头领看他有些尴尬的样子,便笑道,“他这么一搞,肯定有不少贵客空跑一趟大将军府。”
“走吧,倒要看他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苻宏一挥手,车子再次启动,向东门附近的第二楼寻阳城分店而去。
范二的婚礼便是在这家酒楼举办,为此这家分店最近这两天都没有对外营业。
不过,这个能同时摆下一百二十桌酒席,可容纳近千人的地方,如今已经入席的却并没有多少。
苻宏在司仪的引领下,向特意布置的婚礼现场的最里面走去,一路上见到的也有许多熟悉的面孔,所以他脸上理所当然地保持了微笑。
范二的主要宾客自然是军中的军官,其中包括最早追随范二到豫章的那些吴郡籍士卒,此外还有豫章书院的老师和学生;豫章的一些商业伙伴和寻阳的商业伙伴以及各大家族的代表也都分散在四处,范宁、雷恩加尔、袁崧、顾恺之等人则坐于首席。
至于早在去年九月就已成亲的范二的最早的随从阿仁、环娘、双鱼、小莫、扶余清慧等人,此刻正在后厨忙碌着酒菜、奶冰什么的......
似乎,少了些人没来.......
苻宏正在纳罕之际,却见刘穆之挥手向他招呼道,“苻公子来了。”
“原来是道民?你这是......”苻宏上下打量了一番刘穆之不同寻常的装扮,有些不解地笑问道。
“安彦请我主持他的婚礼。”刘穆之摊手笑了笑。
“安彦的婚礼,真是非比寻常。”苻宏笑着说道。
刘穆之点点头,“安彦说,这成亲一生只有一次,自然要刻骨铭心才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袁崧和甘夫人也都到了,刘穆之理所当然地请他们坐了主位,却听门外有人低呼道,“新人到了。”
作为婚礼司仪,刘穆之自是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听说范二已将袁皙儿接了过来,便向袁崧和甘夫人请示道,“新人已到,是否请他们登堂?”
两人对望了一眼,便一齐回头对刘穆之点头,后者遂朗声高呼,“请新人登堂。”
一时正门大开,而后便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人提一个篮子撒着剪纸的花瓣由远及近,随后便有一道天籁般的清音,不知在何处唱起了《关雎》,“关关雎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众人正惊叹这优美的歌声,并四处寻找声源时,却见身着大红喜服的范二和戴着盖头的袁皙儿,牵着手在歌声中缓缓行来。
两个人身如玉树,又像神仙眷侣降临凡尘......
歌声止,范二和袁皙儿也已踩着剪纸的花瓣,沿着将近十丈长半丈宽的红色地毯,走到了大厅最里面的一尺多高的小舞台上。
看着上面端坐的袁崧和甘夫人,范二竟是百感交集,随之便拉着袁皙儿一起向刘穆之回礼,回的自是他刚才请他们登堂入室的礼。
刘穆之受了他们的礼,又一丝不苟地说道,“吉时到,行大礼。”
接下来要进行的,也就是拜天地、高堂以及夫妻对拜的程序了。
至登堂礼结束后,刘穆之便开始宣告,“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人以婚姻定其礼,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纵病苦荣华而誓不与弃,仰如高山哉,其爱之永恒,浩如苍穹哉,其情之万代,壹与之齐,当定终身而不改。贺尔婚姻,天作地合,天地其佑,在此告于宾朋!”
两人行完了拜堂礼,刘穆之便请主婚人袁崧和甘夫人入席。
观礼的亲朋好友各有心思时,范二和袁皙儿也进入了第二个仪式,——结发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