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敌人只顾跑路,应该不会有什么战斗意志,如果能将他们再次杀散顺便捡捡尸体,这还不能算是完美的处女战吗?
袁皙儿看了一眼范二,只得点头道,“那鲍公子就准备一下吧,等我们将地上的战利品收拾一下,便开始出发!”
鲍嗣之听她答应下来,脸上终于云开雾散了,“我没什么可准备的了!”
只要刘裕苦着脸摇摇头,心中暗道,“这是让这小子去送死啊......少了他守城,也不知是好是坏。”
鲍嗣之很快就将投降的一千余米贼俘虏集合了起来,驱赶着他们往东而去,只走了两里多地,便陆陆续续地碰到了小股的米贼。
这些米贼当然是游离与卢循领导的大部队之外的,他们此刻的心思不是跟着卢循一直往东跑,而是想要回到停在海边的船上去。
他们是坐船而来的,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坐船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当他们迎面碰到被鲍嗣之的民兵驱赶的米贼俘虏时,所作出的举动理所当然就是掉头而走了,一如白天的时候黎民军驱赶的,那些到各个邬堡中打劫的米贼一样。
队伍变得庞大,速度变得缓慢。
鲍嗣之却似乎早已迷失,他莫名其妙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就在鲍嗣之开始迷茫之时,道路边却突然出现了两股敌人,他们一下就将鲍嗣之所领的一千五百士卒拦腰折断了。
蓦然遭遇到如此变故,袁皙儿和刘裕这才意识到,他们似乎忘记派出斥候了,所以才会遇到敌人的埋伏。
既然如此,即便是出于人道主义,他们也得冲上去杀散这些伏兵,将鲍大公子解救出来。
可惜鲍公子招募的士卒实在太不靠谱了,他们遭遇到伏击之后的反应,几乎和一个时辰前遭遇夜袭的米贼是一致的。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走为上策。
最可怕的还是,他们只想远远逃离这突然出现的伏兵,所以前半截的人努力往前,而后半截海盐军则如无头的苍蝇一样冲向了黎民军和北府军。
这样一来,黎民军和北府军想要第一时间冲入战团,也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鲍嗣之在遭遇伏击时同样是惊慌失措的,他带领着几百前半部分的海盐军,慌不择路地跟着那些被他们俘虏的米贼继续跑路,以便远远地将身后的伏兵甩开。
可惜的是,更多的米贼出现在了鲍嗣之的眼前,而刚才还被他们驱赶的俘虏也放慢了脚步,并最终转过了身子......
米贼的报复从来都是疯狂而暴烈的,鲍嗣之甚至都来不及投降,刚一照面他就被冲上来的敌人用锄头和扁担招呼了起来,很快就被打成了肉酱。
跟在鲍嗣之深厚的海盐民兵,同样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估计他的死活,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已无法顾及了。
几百个海盐士卒,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鲍嗣之的身后走上战场,他们为了守护家园而战,同样也幻想着将战利品带回家......
只可惜,他们跟错了人。
另一边,面对着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涌来的海盐士卒,袁皙儿和刘裕不得不听从了范二的馊主意,无情地向他们举起了屠刀。
海盐士卒们此刻的处境是异常尴尬的,他们被黎民军和北府军的联军与伏兵夹杂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与刚才那些被他们驱赶的米贼俘虏何异?
本是驱狼逐虎,奈何他们却变成了其中的“狼”。
更可悲的是,无论是米贼的伏兵还是黎民军和北府军,此刻都已将他们当成了狼。
如果还能控制自己,海盐士卒显然应该回过头来与伏兵一战,可第一次上战场的人又有几个能战胜第一次面对流血时的恐惧?
更何况这样的恐惧还是来自死亡!
而就在下一刻,海盐的士卒就悲哀地发现,黎民军和北府军同样是不可靠的,他们杀起自己人来似乎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手起刀落!
又是手起刀落!
仅仅是片刻的功夫,许多冲到了黎民军和北府军阵前,本以为就此捡回了小命的海盐士卒,便纷纷倒在了黎民军和北府军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