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笑答道,“他们的确有两万多人,但我们的运气不错,因为将伏击的地点选在了水流湍急的江心洲,又有足够的时间布置陷阱,所以他们很难上岸;等他们上岸时,我们便引燃了早已准备好的大火,他们因此而退。”
区区一千之数,即便是武器再锋利、铠甲再坚固,也是无法与两万大军正面对敌的。
可要是伏击战的话,这结果也就说得通了,因为偷袭战的战果是很惊人的,隋唐时期的窦建德曾以三百人大败薛世雄的三万精兵......
孟龙符听了范二的故事,心中不由心向往之,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哪儿不对,遂又说道,“你们选择在江心洲上伏击,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若是桓公不靠近江心洲,而是选择用弓箭与你们对射呢?”
“可能我们做的准备比较充分吧,我们用上了攻城利器——投石车,而且射出的泥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很容易引燃。他们比射程比不过我们,我们还能随时点燃他们的船只,他们除了选择逃跑之外,也就只有上小洲来与我们破釜沉舟了......”
“想不到你的算计如此周密,桓公败在你手上也不冤枉了,后来又如何了?”
“他丢下了十余艘和三千余江州士卒,匆匆退回了零陵,重新整军后才在第二天一早重新杀回江陵,那时我们已做好了守城的准备。双方都不愿妥协,又是有备而来,所以这一场攻守之战打得异常艰苦。荆州的几千士卒几乎全部被拼光,最后在城头上的士卒已差不多全是新招的老百姓了;江州方面也损失了四五千人,当然也是最精锐的队伍。”
“这么说来,最后时刻桓公还有将近一万五千人?而你们......”
“互相用投石车对轰了几个回合之后,我们便将精锐派出城去,依托墙头上的弓箭手消灭他们最前线的队伍;同时派出一支奇兵,偷偷摸去码头将他们的船只全部烧光了。桓玄的大军看到码头燃起的大火后已是军心涣散,再加上我们从三个城门一起冲出大军,他们哪有不跑之理?”
“你们之所以出现在此,便是尾随桓公而来的吧?”
“准确地说,应该先一步赶在他头里,准备在此截杀他的。毕竟他的船已全部被烧掉,只能徒步返回江州了,而我们的船却可以日夜兼程......”
“你对我说了这么多,莫非是企图说服我反他?”
“你应该不是他的人吧?我暂时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只希望你两不相帮就可以了。”范二摇摇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对他一惊一乍道,“对了,我能看看武昌的地图吗?”
孟龙符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地图不就是帮他了吗?可就算不给他地图,难道他的人不会自己侦查地形?
他只在内心中稍稍挣扎了一小会,便面无表情地将武昌郡的地图拿了出来。
就在范二翻开地图之时,甘纯和蔡葵带领的三千士卒对桓玄的营地发起了第二次突袭,之前的一次突袭发生在两个时辰之前。
自从离开夏口之后,甘纯和蔡葵等人只往南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在这一个时辰总他们往前推进了二十五里地。
就来自白莲乡根据地的士卒而言,这种行军速度是极为缓慢的。
在平时训练时,这个速度甚至连基本的及格线都达不到,因为他们平常训练就是按照每个时辰三十里走的;要是有必要的话,他们的速度甚至可以达到每个时辰四十里地。
可那些来自雍州和江州的俘虏兵,身体素质肯定是不如出身根据地那些人的,他们能够走出每个时辰二十五里的速度,也差不多是到极限了。
由木桶理论可知,木桶的容量是由最短那块木板决定的。
而甘纯和蔡葵早已将所有士卒打乱,所以他们的行军速度,只能以走得慢的大多数为标杆。
好在甘纯和蔡葵都明白,他们现在并不需要太快的速度,因为他们扮演的是动物狩猎中将猎物赶入陷阱的角色。
真正将他们击杀的人,其实是范二所领的主力部队。
只要早一点追上桓玄大军,并始终与他们保持三里左右的路程,这大概才是最好的结果。
令甘纯大跌眼镜的是,天黑后才过了半个时辰,侦查的士卒便传回了急报,“桓玄的大军已经在前方五里处安营扎寨了......”
得到这个消息时,蔡葵的内心同样也是崩溃的,他有些郁闷地对甘纯道,“得,咱们也赶紧停下来吧!”
甘纯苦笑起来,“照他们现在这个速度,怕是到明天下午也不一定能到武昌城吧?”
“我看差不多,毕竟这儿离武昌城还有一百里。”蔡葵点点头,又不由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抽他两鞭?”
甘纯会意,点头道,“也好。反正迟早都要打他一次的,倒不如早一点与他打这一仗,好将他们的队伍先打散,免得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可能会对主公他们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