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袁皙儿提议登塔,手提食盒的阿仁当时就吓坏了,哭丧着脸对范二求饶道,“二公子,小人就不用上去了吧?”
“这电灯泡当的,还算有点悟性!”范二对阿仁的姿态还是极为满意的,理所当然道,“你就不担心弄洒食盒里的饭菜吗?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吧。”
“好的。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阿仁如临大赦,喜形于色地举起袖子装腔作势地擦汗。
范二则优雅地对袁皙儿一摆手,“小娘子,请。”
似乎是下了重大决心,袁皙儿也吩咐自己的侍女道,“青蝉,你也在这等着。”
“小娘子,您......”青蝉担心袁皙儿与范二孤男寡女的不安全,便想继续追随主子。
“你担心什么。”袁皙儿看着青蝉满怀关切的脸,举了举手中的长剑,意有所指地问道。
留下各自的仆从,相亲的主角终于开始单独相处,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安静地并肩走到了第二层。
主席说,不以成亲为目的的相亲都是耍流氓。
范二显然是奔着与袁皙儿成双结对来的,见面后对她也大为满意,可惜她对自己处处嫌弃;若就这么发展下去,今天之后就再不会有明天了。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却因为她一时的冷落而选择放弃,范二随便想想就不甘心。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如果刚才还因为在仆从面前放不开手脚大胆追求,自己这会怕的又是什么?
范二心一横,果断抓住了袁皙儿握剑的手。
袁皙儿没想过范二如此唐突,一愣之后就条件反射般甩开了他,口中低喝道,“你想干什么?登徒子!”
刻意压低的声音,显然是想降低这事的影响,以防下面的青蝉和阿仁听到。
范二握剑的手一指前方的台阶,面不改色道,“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走,你我相互扶持,不是走得更愉快吗?”
范二的话放在后世都算是表白了,更何况这个时代?
袁皙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打掉了范二再次伸过来的手。
范二懵了,人家这明显不是害羞啊,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自己还要不要尝试一下下?
范二正给自己打气准备第三次出手时,袁皙儿却戏谑地看着他的脸道,“听家父说,郎君的志向是如曹魏武一样横槊赋诗、齐家治国?”
范二当日与袁崧大谈志向,多半也有发泄的意味,这虽也算是立志,又与蚍蜉憾树有何区别?
尽管恋爱多半由谈人生聊理想开始,但说起自己的志向,范二还是多少有些难堪的,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与令尊谈起理想时,我的确是轻狂了,但我会为此努力的,却不知小娘子有什么特别想做的?”
袁皙儿并不理范二的问题,反倒追问,“现在可能横槊?”
“什么?”
“咱们做个比赛,看看谁先到塔顶。”
“比赛就算了吧,免得伤了你我的和气。”
袁皙儿摇了摇头,冷笑起来,“你是你,我是我;是否有关系,到了塔顶再说!”
这画风变得实在太快了啊,原本以为轻松牵手的计划原来是人家的打脸计划啊。
范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这小身板能跟她一整日舞刀弄枪的拼体力吗?
可又怎能退缩?
好狗也有几颗牙,真男人从来就不会说自己不行!
明知没有任何优势,范二还是保持了自己的风度,摆手道,“既是这样,请。”
袁皙儿没有任何的矫情,抢先迈步,开始往塔顶狂奔。
从范二现在的角度看,袁皙儿年轻挺翘的臀部应当是很性感的,可少年的热血和汗水更应该流在走上巅峰的道途中!
范二吸了口气,握紧手中的佩剑,奋起直追。
从二层上到三层,到四层、五层、六层,两人之间一直保持在三四个身位,要是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也算输得不多。
另一个时空的他也曾搬钢筋,也曾扛水泥,可现在的身体呢?十六年来也就只有重生后的一个多星期的锻炼时间。
一个星期的努力,顶个毛用啊!
理所当然,范二爬到六层以后便被袁皙儿进一步拉开了,当他爬到七层半时,身上已不余一丝气力,而袁皙儿已站在九层顶峰,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冷笑。
对袁皙儿的轻蔑,范二已无暇顾及,他现在早已是呼吸急促,满眼都是小金星。
到达六层时,范二已明白了这次的相亲结果,——面对如此软弱的范二,袁皙儿会答应嫁给自己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