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娘子纤细的脚踝处,果然有一排细小的牙印。
映着周娘子雪白肌肤,显得格外明显。
眼见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张大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踝,周娘子连忙放下裤腿,红着脸低声道,“大人,民妇真是被蛇咬伤了……不敢哄骗大人。”
张县令这才有些惋惜地收回目光,抚着两撇小胡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那厢师爷还在低着头刷刷刷地往纸上写着,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照这般说,你是没见过你家少爷了?”
周娘子用力点头,“大人明鉴!民妇只知道陈郎君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民妇毫不知情!”
厅里正问着话,就听见外头响起一阵喧闹声。
张县令不悦地皱了皱眉,“是何人在外头喧哗?”
就见外头快步走进来一个年轻的衙役,上前拱手道,“大人,周继祖回来了……在外头闹着要见他的娘子。”
周娘子一听,灰白的脸上登时有了几分光泽。
张县令想了想,颔首道,“叫他进来。”又对地上跪着的周娘子道,“你先起来吧。”
周娘子应了声是,缓缓爬起来,目光一直看着门外。
须臾就见衙役领着神色焦急的周继祖从外头匆匆走进来。
周娘子眼眶登时一热,“相公——”
周继祖也大步走上前,“娘子……”他方想起来,赶紧朝着张县令拱了拱手,“学生周继祖,见过县令大人。”
张县令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听说你是白马书院的学生?”
周继祖连忙道,“正是。”
张县令皱着眉道,“这两日白马书院休沐,你的同窗陈宗贤,苏行之都回来了,为何独独你现在才回来?”
周继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窘色,讪讪道,“学生惭愧……学生虽年长两位贤弟许多,功课却远远不及,是以只得利用休沐的时间在书院里温习……”他说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学生也是想着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怕贱内担心,这才趁着天黑之前赶过来看看,却不想……”
张县令捋着胡子点头,叹息道,“半个时辰前,咱们接到报案,陈郎君被发现死在山间树丛里——死状甚是凄惨。”
周娘子想到先前尸体被抬回来时的惨状,胸腔里禁不住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干呕一声,抽泣着倒在自家相公怀里。
周继祖抱住妻子,痛心疾首道,“陈贤弟为人慷慨,乐善好施……书读得也十分的好,书院里的先生们都说他下次乡试定能取中前三……日后大有可为。谁知天嫉英才,竟让他这么年轻就去了……”说着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由红了眼眶,咬牙道,“不知我贤弟是因何而死?”
张县令就道,“如今死因尚在调查中……疑是陈郎君是从山顶坠落而死。”他说着,扫了眼周继祖夫妇,“至于是他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因仵作还未赶到,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需得等他来了,做进一步调查方可知晓。”
周继祖点了点头,犹豫地看了眼怀里面无血色的妻子,“学生娘子今日受到惊吓,您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