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瑞士诺华制药公司的前身山德士公司的科研人员从一种真菌中提炼出环孢素,经过十多年的开发、临床试验,终于在1983年上市正式临床使用。环孢素开启了器官移植的新-纪元,使肾移植的一年存活率从40-50%上升到近90%。
这种国外才用了两年的昂贵新药在当时的国内有钱也未必能用上,只有个别大医院少量进口。按同跃的经济条件,别说环孢素,其他稍贵一点的药物也无力承受。加上春生心脏传导系统特殊的问题,哪怕轻度的排斥反应,影响肾功能导致血钾增高,都可能置他于死地。
同跃悲伤而又明确的认识到,只要他移植给春生的肾脏没能存活,就宣告了弟弟的死刑。春生生存一年的概率低于40%,他无法想象没有春生的日子。
同跃去找护士说情了,此刻的他会努力满足春生提出的任何要求。他本想找杜子腾帮忙,转念一想放弃了。杜子腾第一年主要上理论课,和病房护士不是太熟,第二年全在临床但是这三个月轮转到高干外宾病房去了。
同跃找到负责为春生备皮的护士,一个新毕业的年轻女孩,说明了来意。护士对同跃的请求有点动心,转向身边一个同事投去求助的眼神。那个护士同事警告她:“护士长肯定不让!”
“怎么回事?”护士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年轻新护士吓得朝同跃连连摇头。
阴-囊的皮肤软乎乎的,皱褶太多,备皮需要一定的训练和技巧。让没有经验的实习医师代劳,常常要么刮不干净,要么刮得皮肤损伤出血。
在县医院实习时,护士让实习医师把备皮的活都包了。像同跃这种喜欢外科的人还比较认真,尤其对自己管的病人,毕竟又可以参加手术了,不想干外科的同学就极不情愿帮护士备皮。
有一次护士让林宇去给二十床备皮,那是田靖管的病人。谁让他和女生搭伴,让护士派了差。心情坏,态度也好不了,林宇进了病房,远远地指着坐在二十床的老农民说:“你过来!”
“你叫我?”老农不能确定是不是指他。
“就是你,快点。”林宇更加不耐烦,提高了嗓门。
老农颤颤巍巍跟到治疗室。
“躺那。”
老农赶紧躺到治疗床上。
“把裤子退下。”
老汉哆哆嗦嗦解开裤带,退下肥大的免裆裤。
林宇看老人那么老实态度温和了些,备皮时安慰道:“这么大年纪了还紧张什么,一会儿就好了。”
“哦,好,好。”
备完皮老农边穿裤子边感叹:“大医院就是卫生,我孙子做手术连我也要收拾干净......”
哐当一声,林宇手里的碗盘掉到地下,剃刀、镊子、刷子、纱布撒了一地。林宇蹲下身,发抖的双手拾起散落之物,慌乱之下,手指被剃刀拉了一道口子。林宇哪敢声张,悄悄给自己消毒包扎伤口。他马上去把老汉孙子找来,这次态度极好,认真负责。林宇生怕老农有意无意说出此事,接下去一个多星期战战兢兢,直到病人出院。
县医院在老农眼里是大医院,和大城市的医院相比又成了小医院。很多小医院没有条件为病人配备专用病号服。经管医生天天查房,不会搞错,别的人就难说了。
实习医师渐渐变得聪明了,只要不是他管的病人就躲着责任护士,或者假装忙着写病历,装憨就是不去,护士只好自己去备皮。
知道无法面对春生,同跃选择了三十六计,溜为上计。他对自己这位小兄弟的德性了如指掌,也就敢折腾我,看你对护士有多大的能耐。
春生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同跃回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床上床下、病房内外来回窜,直到看见那个年轻护士冲他走来。
不出同跃所料,春生顺从地随着护士来到治疗室。小护士的头朝治疗床稍稍一斜示意春生:“躺下。”
春生乖乖地躺到治疗床上,眼睛盯着门口,期望最后一刻同跃来救驾。
小护士关好门,将嵌在门上的玻璃窗用小窗帘遮住。春生最后一丝希望断了,一脸任人宰割的无奈。
“现在给你备皮,”护士来到床前,边说边撩起春生的上衣,又解开他的裤带。“抬起屁股。”
护士将蘸有肥皂水的小软刷在毛发处反复涂抹,春生的担心成了事实。少年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维持心中的恐惧,极力不去体验皮肤传来的感觉。他回忆养父用鸡毛掸子用力抽他屁股,回忆从大樟树掏鸟窝摔下后脚腕钻心的疼痛,回忆听到养母要把他卖给福建木匠.....
“咯,咯.....”敲门声响起。
同跃哥来了,春生心头一喜,但几乎就在同时,转喜为恼。我已经失身,现在来有什么用,还不如不来。他本来还有一点啊Q精神,反正就是护士和我两个人,只要死不承认护士为我备皮,无人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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