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蓉动心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要说她现在生活的最高理想是什么?那就是把那几个贱货的嚣张气焰打没了。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死了都不屈。
“你说,你姐夫怎么才能做出谁也比不了的成绩?”
陈海平不说话,只是笑。
怎么这小子的眼睛里有只小鸡?那小鸡毫无疑问是自己,而那眼睛也毫无疑问是黄鼠狼的眼睛。
“啪!”地一声,戴小蓉手起掌落,拍到了桌子上:“你说不说?”
陈海平被吓了一跳,然后连声道:“说,说,师姐你急个什么劲?”
陈海平的反应让戴小蓉愣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人真的很奇怪,以前,感觉和这个混蛋总是隔着一层,但中午在院子里的那一幕却把这层隔膜消融的无影无踪。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但不知不觉,心态和说话的语气都已经变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戴小蓉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她板着脸道:“快点说!”
收起嬉笑之态,陈海平正容道:“师姐,我现在正着手建立一个商队。”
“商队?”
“对,商队。”点了点头,陈海平接着道:“但我的这个商队和别的商队不同,我的商队近了是要深入漠南、漠西、漠北和西域诸地,远了要去大食,一直走到古丝绸之路的尽头。”
戴小蓉嫁进了商人家,又是个好管事的性子,自然对有关商业的事不陌生。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听陈海平的话就跟听梦话似的。虽说从万历初年开始,沿长城一线开了不少马市,和蒙古人贸易,但还一直都没有深入蒙古内陆的商队。这固然是因为朝廷的限制,但实际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风险太大,没有商家敢这么做。
“你不是说梦话吧?”愣了半晌,戴小蓉问道。
“师姐看小弟是说梦话的人吗?”陈海平笑道。
看着陈海平,戴小蓉道:“如果不是梦话,那这种话也亏你能说得出口!”
陈海平道:“怎么了?怎么就说不出口?”
戴小蓉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谁不知道,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买卖!”
陈海平道:“师姐,你误会了。”
戴小蓉道:“我怎么误会了?”
陈海平道:“第一,我自己有信心把事情办成;第二,对姐夫,这笔买卖赚了是你们的,赔了是我的。”
戴小蓉嘲讽道:“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如果有了散失,你的命在不在都两说,你又拿什么来陪我们?”
微微一笑,陈海平傲然道:“师姐,人生在世,哪能一点风险都不冒,吃个饭还有噎死的呢。如果师姐真是乌鸦嘴,说中了,我死了,回不来,那师姐就只能认倒霉了,但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不死,你们家的事就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
这小子真是睚眦必报,既挑明了骂自己是乌鸦嘴,又瞧不起夫家。戴小蓉心头的怒火又起,她嘲讽道:“是啊,我们家是比不了你们陈家,但你们陈家好像也不是多么了不起,家底至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两吧?”
陈海平一点都不生气,笑道:“师姐明鉴,确实,现在我们家都哗啦到一起,也凑不齐三十万两银子。”
戴小蓉又道:“像你说的商队一定小不了,那即使你们家随便你用,你也建不起这样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