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醋缸!竟是连小战的醋都吃。
苏云落挽了他的手,附和道:“那过一阵子,待手头上的事松下来,便替他寻一门婚事。”
顾闻白竟然果真认真地考虑起来。也不行,小战虽然个子长了,但骨子里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孩子还没有当够,便要成亲,怎么想都是怪怪的。
苏云落窥着顾闻白的脸色,心中暗笑。
二人一路穿过重重的帐幔,缓缓走回屋中。一进得内室,方才那股靡靡的气味又缭绕在鼻间。
苏云落脸又红了。
方才不觉得有什么,此事却是觉得浑身都酸痛起来。
她窥了一眼顾闻白,只见他正在认真地铺着被子。她忍不住问道:“三郎,你……”
被子是新做的喜鹊连枝被面,被衾拿在手上,又轻又软又暖。顾闻白一边铺着被子,一边瞧向苏云落:“落儿,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夫妻同体,无论你展现哪一方面的才华,为夫是决不会有多余的疑问的。”
他说着,一边示意苏云落解了衣衫脱鞋上床。
苏云落乖乖的脱了衣衫,除了鞋子,乖乖的钻进被窝里,脸上热得被秋日里的艳阳热烈地宠幸过一般。
直到顾闻白上了床,同样躺进被窝里,她才将炙热的脸庞贴上去,轻轻道:“其实这些,都是祖母留给我的。倘若我不到汴京来,便不会动用这些钱财。”他是她的郎君,如今在危机四伏的汴京城,在灵石镇临行前,她决定动用执印人的权力。
顾闻白轻轻地握紧她的手:“我都省得。”
苏云落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说完后面的话。
她手上的钱财富可敌国,若是赵栋,定会觊觎。可顾闻白,每次俱是轻描淡写。她……相信她的三郎。
既然相信,那便要做好他的贤内助。
执印人的力量,已经很久没有现世了吧。有些人,却是忘了,在朝廷与江湖中,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顾闻白强而有力的心跳,满足地想道,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她,讨厌眼底下的青眼圈。人生在世,为什么不能做美美的自己呢?好苦恼啊。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秋风强劲,将稀稀落落的雨刮了过来。
庭院深深里,重重卫兵守卫的书房外,一道声音穿透雨夜,讶然道:“进了通顺钱庄?”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道:“通顺钱庄晚上从来不开门,你莫不是看错了?”
年轻的人垂着头,恭敬而笃定:“禀道人,属下看得明白,顾闻白一行人,的的确确进了通顺钱庄,并且直到属下回来前,一直没有出来。”
“查!即刻去查!那顾闻白,不可能与通顺钱庄有关系!”
“喏。”年轻人正要起身,那苍老的声音又道,“世荣若是无用,便了结了他。”
虎毒不食子。年轻人犹豫了一会,还是应道:“喏。”
风刮得更紧了。下雨了,不能不将公子的尸首抬进屋里来。
阿武虽然胆子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守着公子,半步也不敢动。
外头雨声稀稀落落,屋中烛火摇晃,阿武有些怕。忽而,头顶上有冷冰冰的水珠滴落在他的头上。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