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楚千黎缩在长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就要发出清脆笑声。
贺时琛则在一旁噼里啪啦打字,他的视线离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用余光斜视制造噪音的某人,淡淡道:“能不能收起你奇怪的笑容。”
楚千黎不知刷到什么趣事,她颇为投入地编辑消息,脸上还挂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
“哥哥,为什么你不回屋工作?”楚千黎抬眼,“客厅就是用来休息的。”
“因为现在是过年期间,需要留出跟家人相处的时间。”贺时琛瞥一眼时间,精准道,“我今天的时长还不够。”
贺时琛最近在学习平衡工作和生活,打算用量化方式将一天合理规划。
“好家伙,老xing式主义了。”楚千黎诧异道,“那我要现在跟你断绝关系,是不是刚刚的相处时长就算清零?”
贺时琛:“?”
贺时琛坦白:“我暂时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好的,那我等你攒够时长再断,让你尝尝功亏一篑的滋味。”
“……”
贺时琛面对拱火的熊孩子,他忍无可忍地起身,终于打算回屋工作,实在受不了她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扭成一团。
“你到底在跟谁聊天?”贺时琛一边往二楼走,一边不耐地抱怨,“你以前跟邱晴空视频都没那么烦人。”
邱晴空出国后,楚千黎偶尔半夜跟她视频,两人能叭叭地聊好长时间,简直像两台电报机,根本就没有停下过。她那时候是吵闹,现在是有些发腻,反正都挺让他膈应。
“男朋友啊。”
“?”
贺时琛都已经走到楼梯上,他听闻此话难以置信地回头,脸上浮现出愕然而复杂的表情,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楚千黎居然还露出炫耀的表情,得意道:“男朋友,嘻嘻。”
贺时琛:“???”你嘻嘻个什么东西!?
贺时琛有一瞬间差点将电脑摔在地上,他如遭晴天霹雳地站在楼梯,然而很快依靠出色的心理素质,恢复往日的沉着冷静,波澜不惊地纠正:“我觉得你们这种对明星和二次元人物使用伴侣称呼的习惯早晚要闹出误会。”
他已经准备看她掏出动漫人物,但很遗憾她并没有这么做。
“当然是身边的真人啦,哥哥你在胡说什么。”楚千黎不解道,“你都是大学生了。”
“???????”
她怎么有脸用长辈的口吻说这话!?
“我确实已经是大学生,但你还是没入学的高中生,最多就是高中毕业生!”贺时琛声音发僵,他得知惊爆消息,瞬间就晕头转向,头疼地揉太阳穴,咬牙道,“不对,如果从你的智力水平来看,你最多也就小学一年级。”
他深感事态失控,开始寻求外援,出声道:“爸——妈——”
楚千黎听他喊人,不满道:“哥哥你真太大惊小怪,我又不是在校早恋,你喊爸爸妈妈也没用。”
贺时琛面无表情,冷声道:“小学生恋爱都不叫早恋?你要重新定义‘早’吗?”
楚千黎反驳:“我是大学生!”
“你都没有入学!”贺时琛皱眉,“你不是去做国家项目吗?为什么会跟社会人士恋爱?你的直属领导都不过问么!?”
在贺时琛的想象里,楚千黎通过项目接触到比她年长的社会人士,她原本就不聪明的脑瓜被人轻易碾压,随之产生极不合理的幼稚感情。毕竟在他看来,她能懂什么爱,她还是个小孩!
贺时琛如今的心情宛若长辈,产生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触。小孩子似乎都喜欢校霸或大叔,但以他的眼光来点评那些人,就是学习不好的中二混混和年轻时赚不到钱的社会人士。
这类人跟精英完全不沾边。他现在都涌生出惶恐,怀疑她跟江湖骗子在一起,就像当初被他锁在车里的刘凯家。
贺时琛越想越不对,当即要去呼喊父母。
楚千黎恼道:“星星不是社会人士!”
“谁?”贺时琛闻言回头。
“星星。”
“……谈暮星?”
“对。”
“……”
贺时琛都已经走到二楼,他忽然沉默地站在原地,又若无其事转身下楼,仿佛方才的气势汹汹都是大梦一场,一秒就切回波澜不惊的面瘫模样。
贺时琛坐回客厅的沙发上,他从容不迫地打开电脑,又选择继续在此工作,慢条斯理道:“我没想到现在把奴隶叫男朋友。”
是他不够潮流了。
楚千黎:“?”
如果对方换作其他人,贺时琛就要找父母告状,但他得知是谈暮星,既有种出乎意料的小小讶异,又有种情理之中的平稳心态,貌似不对又似乎挺对。
他不太好评价楚千黎和谈暮星的关系,尽管两人在校时是同桌加朋友,但好像叫奴隶主和奴隶更合适,或者是野生异兽和保育员。
楚千黎原本就不聪明的脑瓜也只能碾压谈暮星了。
楚千黎愤愤地抗议:“星星才不是奴隶!”
贺时琛敷衍:“随便吧,你俩年龄加起来有六岁么?”反正他六岁时就脱离他们的交流方式了。
“我们都是成熟的大人了。”
“哦,那就是加起来有七岁。”贺时琛嗤笑,“你三岁他四岁,谈暮星比你稳重点。”
“……”
贺时琛一扫刚刚的混乱崩溃,他漫不经心地挑眉,自嘲道:“我跟儿童的过家家较什么真。”
他听闻二人的恋情,竟不知该担忧谁。
楚千黎感受到印钞机的轻视,她不甘示弱地反击:“我和星星好歹能过家家,而坏脾气的哥哥却无家可过,只能成为悲惨而有钱的老人,不对也没有钱,钱还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