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曹操虽然孤军战长安,但以当前的形势来看,郭汜、李傕两人不得人心,迟早会因内忧外患而垮掉的,这个时间不知是何时,陈翎只能期望长一些、再长一些…
袁绍既然已经逼迫着公孙瓒自焚了,那么在河北,他几乎已经是没有敌手了。
别说公孙度什么的,那种偏僻之地,等到大势确立之后,顺便派遣个使者前去,就能招他来降。
至于张扬、张燕两人,只能依仗着城池、山脉防守抵御,估计袁绍也不会专门为此帅大军前去征伐。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张扬所在的河内,其实就是进军司州、进军中原的另外一处据点,占领此处之后,便是面对曹操,原来那处就是官渡。
袁绍与曹操现在还处于同盟之中,将河内攻下来,就是在对曹操说道,孟德,我将谋取中原了!
曹操能不忌惮吗?
那是不可能的!
必然是陈重兵在河南之地,防止袁绍帅大军猛进,由此就有可能提前爆发两势力之间的决战!
听完这些消息,陈翎深深叹息,不再多语,在莒县向高顺说明了下现在倭国的情况之后,立即动身前往青州。
次日中午时分,陈翎已经至北海,没有顾上回杞园休息,直接进入城内,向着内城而去。
此时吕布不在,仅有陈宫、诸葛瑾两人于府衙内处理政务。
见陈翎回来,陈宫、诸葛瑾皆上来迎接道:“子仪,倭国如何?可有贽否?”说着两人相视一笑。贽,就是礼物。
陈翎见此,拱手苦笑道:“公台、子瑜,倭国苦寒之地,哪有好东西。”说罢,陈翎转目四望,问道:“主公安在?”
陈宫问道:“子仪,你着急觐见主公?”
陈翎将夏侯恩唤入,指着他背着的弓弩说道:“现在局势危急,我坐船之时,新制了一把弓弩,想把制作之法献给主公。”
诸葛瑾、陈宫皆好奇,自恭敬的夏侯恩手中接过弓弩,尝试扳动,陈翎见此,呵呵一笑,说道:“汝等两名士,不宜控此物。”
陈翎说着,就令夏侯恩操作给两人看,装上箭矢,一括应有数十支,诸葛瑾见衙内不适合试射,乃道:“莫如…”
诸葛瑾话未说话,只听得一人惊喜道:“此物何人所制?”
众人转身一瞧,正是温侯吕布来此,遂齐齐参拜道:“主公!”
吕布不耐烦的罢手,自夏侯恩手中接过弓弩,走向衙外,边走边说道:“某听闻子仪回来,这才过来一见,想不到能够见着此物,呵呵…甚好,甚好!”
来到庭院中,吕布边令侍卫摆放好箭垛,边问向陈翎道:“此弩能射多远?”
陈翎向夏侯恩一看,见其面露难色,知道他也不知,想来的确如此,一路行来,甚为着急,没有空闲让他试射,陈翎遂答道:“臣下亦不知。”
武人天生的领悟性,令吕布很快就把握住了诸葛连弩的操控要点,望觑着前面,持弩连射,瞬息间,那箭矢如同一道匹练射将而出。
“咄咄…”一连串声响之后,那箭垛中,已经攒满了箭矢。
围观数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一十二支箭矢没有任何一支箭矢射偏,全部命中!
更令人吃惊的是,速度极快,转眼间的事情,就在数息间,就将一十二支箭矢全部射出,那假如前面是一伍军士的话,现在估计全部倒地不起了;假如是一伍骑军的话,估计也全部坠落下马来了。
在众人畅想中,陈翎自谦,拱手进言道:“此弩虽然不凡,但箭矢所需颇大啊。”
陈宫接着说道:“何止如此!照此射击之急速,数千上万支箭矢,岂不是转眼就没?!”
吕布哈哈大笑起来,俯视众人说道:“此弩用之战场上,瞬息便能杀敌上万,汝等仅只想着耗费箭矢!哈哈…”
陈翎、陈宫、诸葛瑾三人皆苦笑,诸葛瑾出而言道:“主公,难道你此刻还没发觉此弩所用之箭矢与普通弓箭颇为不同?”
吕布说道:“某一见便已知晓,如何?”吕布乃是神射手,对于武器弓矢其中存在着的任何一丝偏差,都了如指掌,哪里会有不明之处?
诸葛瑾又道:“此弩要成军,势必要大量制作,此弩极其锋锐,若是为敌所知…”
吕布颔首,面露阴沉之色,说道:“此事就交付于你,子瑜,莫要让某见着来敌手持此弩!”
诸葛瑾躬身接令道:“诺!”
吕布环顾四围,见数名守卫侍候在此,乃道:“汝等一并归为子瑜部从罢。”
不知是好是坏,几人上前参拜诸葛瑾,诸葛瑾一一将其扶起。
陈翎见此,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此次回来,臣不止有此诸葛连弩,还另有一物献给主公使用。”
既然事情归了诸葛瑾办理,陈翎也就顺水推舟,将此弩命名为诸葛连弩算了。反正是一兄一弟,都是自家人,谁占着这个发明声誉,都无所谓。
陈宫捋须,诸葛瑾郝颜,吕布大笑且奇之,诸葛连弩已经是自己至今为止,见过最为厉害的武器了,想不到陈翎竟然还有。
看着陈翎,听着他将夏侯恩唤出去,牵一匹马进来,吕布问道:“子仪,与马匹有关?”
陈翎点头,说道:“高祖平天下之后,骑军多为单边马镫,那么,臣下一直在琢磨,若是两边都有了马镫,将会如何?”
这个问题,是个人都会想一想,可所谓习以为常,此时,单边马镫才是正统,单边马镫才是经典式样,怎么会有人想起这个问题?
顺着陈翎的思路想下去,吕布眼中开始发光,直接问道:“何物最佳?铁?铜?”
看看,都不是愚钝之人,稍微点拨一下,就能反应过来,陈翎回答道:“铁、铜皆可。”吕布询这个问题是有缘故的,现在的铢钱是用铜制造的。
此时铸钱,朝廷采取的是自由放任政策,允许民间私铸。也就是说,温侯吕布是有权铸钱的,虽然铜比起铁来说更为耐锈些,但那都是一个个铢币啊,虽然不值钱,但能够省一点的话,还是省一点的好。
吕布狂喜,大笑而去,从此他的骑兵将席卷天下,就是曹操、袁绍又如何?
陈翎、陈宫、诸葛瑾三人郁郁寡欢,看着吕布的背影,陈翎真想提上这么一句,马镫、马镫,可是保不了密的,只能用上一次,接下来对阵的将是同样装备了马镫的军势。
可陈翎怎知吕布此刻的心情,自从周泰、陈震两人从倭国开采了银矿,运至辽东购买马匹,送回青州之后,初时吕布兴奋异常,毕竟这么久了,自己所率的骑军好像难得超过千人的规模,就因为倭国有银,辽东有马,自己才得以整军全为骑卒。
之后,有了马匹,吕布就开始训练骑卒,可骑卒难训,众人皆知。这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不止要骑稳马匹,还得背上箭囊,持着长矛、长枪或长戟,腰间还得挎上配刀、配剑,要求骑卒能“绝尘跨沟壑”、“冲敌险阻”,非是容易之事。
吕布因此异常苦闷,心知此事确实不宜操之过急,本来自己麾下的精锐骑兵都是自小便乘坐在马背上,这才能够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吕布心中忧愁之下,只能加强训练,来弥补这两者之间的差距。
现在好了,有陈翎进言所道的马镫,那些统统可以省略,直接纵马驰骋,再也不必像之前那般了,吕布心中岂只有痛快两字,而是一种潜龙即将升天的张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