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挤出一个勉强笑容,“N市的马家很厉害,马山更是心狠手辣,我们老家的人都知道,宁惹阎王不惹马山,惹上阎王他顶多让你三更死,但惹上马山却是生不如死。”
宁清眼眶泛红,“郝孟,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会再退缩,我只想求你能庇护我妈和魏叔,让他们能平安活下去,这样我就心甘情愿了。”
青年伸手轻揽女孩的肩膀,女孩把脸埋在他胸口,从一开始的抽泣,哭声慢慢变大,最后嚎啕大哭,似乎要将这整整十九年来的所有苦难全部倾泻。
“我真的好怕好怕,我小时候每次都不敢回家,我怕见到那个男人,他喝多了就打我妈,有时候连我也不放过,从衣架、棍子,到烟灰缸,玻璃瓶,越来越变本加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妈为了保护我遍体鳞伤,每一天都是煎熬。”
“后来好不容易上了初中,住校后我才得以逃脱这种噩梦,所以我拼了命的读书,发誓以后一定要带我妈走远离这种生活,室友们十点就熄灯睡觉了,我就躲在被窝里用照明灯继续苦读,早自习六点才开始,我四点半就起床等在教室门口,我每一次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拼命,因为我再也不想去过以前的噩梦生活了。”
“我没有花样青春,我根本不敢问妈拿钱,一件体恤,一条牛仔裤,洗了又洗直到褪色,穿上三年都不舍得丢,同学们的吃饭聚餐课外活动一次也不敢去参加,每天靠着微博的助学金和贫困生营养餐维持,学校男生们层出不穷的追求,男老师们隐晦的目光,那些见过的男人们一个个异样的表情,这些让我知道自己有天生的优势。”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拒绝了所有人,我要把这一份优势保留下来,你看,我是个很有心机的女孩,我从那时候就把这当做最后的底牌,当真的无路可走后,我就会拿它去找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们,乞求换取最后的办法。”
“我没资格去奢求爱情,我的世界不允许有那么美好的东西。”
女孩抬起头,抹去泪水,她缓缓站起身,宽大的睡袍在她身上却依旧透着玲珑凹凸之感。
这个清纯如白莲的女孩皱着小脸,然后用力一扯腰上的衣结。
睡袍掉落在地。
象白色的娇躯一丝不挂,比例完美,是造物主雕刻而成最完美的杰作。
郝孟微微侧头,眼神没有情欲却异常复杂。
女孩闭上眼睛,从脖颈处的白皙肌肤染上一层红霞,娇艳欲滴。
一双大手轻触她的肌肤,少女的娇嫩身子本能的一抖,但立马就止住反应,可是让她没有想到是,柔软触感重新回归身体,她睁开眼,愕然望着青年替他重新披上了睡袍,轻轻在她纤细腰间重新打了个衣结。
女孩无来由泛起惊惶,红唇颤抖,可很快,青年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神中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这使得她安静下来,被他牵着在沙发上坐下。
青年揽着女孩的芊腰,女孩柔顺的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郝孟目视前方,柔声道:“她叫乔殷,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宁清静静的听着他的回忆,在说起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时,眼神无比温柔,女孩沉醉在他的醇厚嗓音和故事中。
不知过了多久。
青年结束了阐述,眉眼哀伤,“可是我找不到她了,她不见了,一声招呼没有,一个信息不见,毫无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他们都告诉我这只是一场好梦,可是我不信,我也不想信。”
郝孟这才偏头望着那早已是泪眼婆娑的女孩,“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宁清终于知道他在自己身上看的是谁了。
世间唯有痴情不容取笑,也最动人心。
郝孟轻抚着女孩娇嫩脸庞,喃喃道:“你说的没错,我看的是她的影子,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委屈吗?”
女孩下意识的想要摇头,但是她不知从哪儿来的情绪翻涌,却逼迫着她咬唇没有答话。
郝孟没有在意,轻声道:“从此以后,只做我一人的金丝雀,不吃醋不争风不伤心不捣乱不撒娇不后悔。”
这一次,她乖巧温婉嗯了一声。
郝孟加重揽着她身子的手臂力道,“很好,你是我的了。”
那股大力使得女孩甚至有些窒息和疼痛,可她整整十九年却从未像现在一样放松,与往日的人间苦难相比,此刻的痛楚却只是更让她知道了自己是被拥有了的人。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孤身一人去面对人世的狂风暴雨。
也是从这时候起,往后岁月,任何对她心怀不轨者,在临身时,都会在某个惊恐刹那,见到她身后蓦然出现,顶天立地的身影。
并不伟岸。
却力压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