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宽敞明亮,庄严肃穆,六根大柱子撑着房梁。
今天,不仅古仁康亲自到场,古仁康还说服了北王宋博义、冯庸也到场听审。
因为有这三个人在场,端坐正位的李见清底气足了许多。
他先吩咐人把古德宇从刑部大牢里提了出来。
一脸倨傲的古德宇走进大堂后见只有自己而没有鲁格,大声问道:“李见清,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鲁格为什么不到,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李见清刚要说话,坐在他旁边的古仁康缓声说:“二弟,你们俩个都是嫌疑人,可是总不能一堂一起审你们俩个吧?你还是稍安勿躁为好。”
古德宇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见清本想先拍一下惊堂木,可是他已经拿起惊堂木,又轻轻地放下,以和蔼的语气问:“二王子,延年阁有一块天花板是你让造办处换的吧?”
“是有这么回事,有一次我在那里觐见母王,看见上面天花板有块木板翘了起来,我就让造办处的人给换了一块。”
“据内务府的太监说,那块换上去的木板是你提供的,是吗?”
“是的,我跟他们说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见他们还是没有修,就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内务府那些奴才说延年阁天花板用的是海红丝楠木,一时找不到材料,我让他们给了我尺寸,然后我就花重金在外边买了一块,送给他们,让他们马上给换上”
“这么说当时换这块木板时,您是在场的喽?”
“嗯,我在场,我怕这帮奴才再拖延,所以在现场看着他们换上以后才走的。”
李见清拿起放在公案上的一块木料,交给旁边的衙役,让衙役再交给古德宇。
李见清问:“二王子,您送到造办处的是这块成料吧?”
古德宇看了看,“不错,就是这块。”
“刚才您说您向内务府的那些人要了尺寸,那我想请问二王子,你为什么不送给他们一块毛料,而送一块成料呢?”
“我怕他们找借口再耽搁,所以事先问了尺寸,再让别的木匠给做好了送去了,让他们马上安上,我在现场监的工。”
李见清点了点头,“二王子,您掂量一下这块成料,看它跟其它的成料是否有什么不同?”
古德宇用手掂了一下那块成料,“没有什么不同呀。”
“你没觉得他好像有点轻?”
古德宇心里一动,又掂了掂,“是有点轻,这是为什么呢?”
李见清笑了笑,“这块成料之所以比别的成料轻是因为里面被挖空了,我想请问二王子,您为什么把这块成料挖空呢?而且还在上面钻了个洞?”
古德宇略有些局促,他好像不知情似地说:“挖空?钻洞?这个我可不知道,我没让工匠那么做呀?”
李见清点点头,“哦,你没让。那我再请问二王子,你为什么在现场监工时要额外送给一个叫江小鱼的木匠二两黄金呢?”
古德宇心头微微一动,“这……这……我看他给母王修善房屋门辛苦,赏他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二王子,这就不对了,据造办处的那几个木匠说,当时在场的是三个木匠,他们都很辛苦,你为什么单单只赏了江小鱼,而且是二两黄金这么多呢?”
“这个……这个,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呀。”
李见清轻轻敲了下惊堂木,“把江小鱼带上来。”
两名衙役把江小鱼带了上来,江小鱼跪倒在地,“草民江小鱼拜见各位大人。”
李见清问:“江小鱼,我来问你,你在造办处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个木匠,主要负责宫里的木匠活儿。”
“你做得好好的,前几天为什么要逃跑呀?”
江小鱼看了旁边的古德宇一眼,答道:“大人,我不跑,怕有人杀我灭口。”
李见清看了古德宇一眼,又问江小鱼,“杀你灭口,什么人要杀你灭口呀?”
江小鱼说:“大人,我在宫里老老实实做木工活,从来没得罪什么人,可是前几天,也就是女王陛下出事的第二天,就有人追杀我,要不是我深识水性跳江逃了性命,恐怕现在我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李见清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你没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呀?”
江小鱼又看了古德宇一眼,“因为在修延年阁那天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你据实说来。”
“那天二王子送来块成料,要我们马上把那块成料换上,可是我接到那块成料一掂量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因为海红丝楠木的质地很密,也很压手,可是那块料虽说也是一块上好的海红丝楠木,却比其它的轻了许多,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我刚要问二王子是怎么回事,他趁他们两个人忙活别的事,悄悄地塞给了我二两金子,并用眼神示意不要声张,我也就没说什么,按上去了。”
李见清转脸看着古德宇,“二王子,江小鱼所说的是事实吗?”
“他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根本没有的事。”
江小鱼一听,怒了,“我胡说八道,那么二王子,我请问您,为什么好好的一块料,你要在上面钻个小洞,还用木屑和米汤又重新粘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