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前上一步,“父亲,不出您所料,那个严济果然派人几个刺客去截杀关冲天。”
老者闻言一惊,圆睁双目,问道:“结果怎么样?那关冲天伤了吗?”
那公子答道:“没有。高拱派了个叫华青云的贴身护卫一直暗中护卫于他,后来那个严济找了个叫谢宝琨的闲人弄了出栽赃陷害的把戏,那关冲天真是了得,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老者问:“结果呢,那谢宝琨指认了严济?”
“没有。那谢宝琨在大堂之上忽然死掉了。”
“死掉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
老者叹息一声,“你们要时刻记住,那关冲天何等人物,严济的那些雕虫小技岂能瞒得了他的眼睛?”
那公子问:“父亲,从京师传回来的消息显示关冲天此次来应天府的目的分明就是针对您而来,我们是不是该早做些防范?”
老者又闭上眼睛,问:“做什么防范?”
那公子说:“他此次来一定是为我们徐家侵田一案来的,所以我们是不是……”
老者摇了摇头,“你错了,关冲天此次巡抚应天十府表面上是为查我们家侵田一事,但这只是表面文章,其实他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什么目的?”
“这个你暂时不用知道,过些天我会告诉你的,对了,那关冲天现在何处?”
“他去青浦县处理他手下的一个府丞被杀的事情去了。”
“府丞被杀,是你们做的吗?”
那公子忙说:“不是不是,没有父亲大人的吩咐我们怎么敢随便杀人,我估计这件事是严济做的。”
老者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一字一顿地说:“你去跟他说,就说我说的,让他收敛些,你告诉他杀人是解决问题最后也是最蠢的方法,不到万不得己不要轻易使用,还有,最近一段你们几个也要收敛些不要让关冲天抓到什么把柄,明白吗?”
“明白。”
老者沉思片刻又问:“那个关冲天你派人跟着了吗?”
“派了。”
那个胖子忽然上前一步,问道:“岳父大人,小婿实在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关阎王’,这样岂不是省了这许多的麻烦?”
老者怒斥道:“蠢才,杀人杀人,你整天就知道杀人,那关冲天现在是皇命钦差,杀钦差是灭族之罪,你不会不知道吧?更何况,那关冲天老夫还要利用他下一盘大棋,记住了,有的人时候杀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明白吗?”
胖子连忙点头称是,不敢再言。
那公子又说:“父亲,据京里传来的消息说高拱的门生,御史刘焘前些日子又上疏弹劾您。”
老者闭上眼睛,问:“这个刘焘这回又告我什么罪名呀?”
公子答道:“这一次他上的是密折,直接呈给皇上的,我让人去查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老者叹道:“先说我纵子侵田,接着又说我妄撰圣旨,这次又不知道给我按的什么罪名,看样子,这高拱是要置我于死地呀。”老者站起身,在密室内徘徊良久,转身对那公子说:“你马上给曹大野写信,要他上书弹劾高拱专横跋扈,日渐狎奢,总之,不能让高拱闲着,明白吗?”
那公子点头答应,刚要和胖子一起离开。老者叫住他,“你且留下,我有件事跟你说。”
那公子凑到老者嘴边,老者小声地问他:“那个胡昭雪可找到了?”
那公子摇摇头。
老者脸色一沉,想了想,对那公子耳语了几句,那公子听罢又惊又疑,有些不解地问道:父亲,你这么做是何意?”
老者说:“你先不要问,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事后你就明白了。记住了这件事不要让刚才那个蠢才知道,明白吗。”
那公子默默地点了下头和胖子离开了,老者又坐回蒲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