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显冷笑,“管?人家可是血脉父子,怎么会把一个义子的荣辱当回事儿呢?”
回正义摇了摇头,“为君子当有大义胸怀,而不能以家事血亲为念,而不顾朝野心绪,这哪是一国之君的作法呢?”
“谁说不是,所以,据我看来,这个宗毕如此小家子气,他的天下维持不了多久了。”
回正义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边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因为敲门敲得狠,震得整客栈好像都在摇晃,同时又听有人大叫:“开门,开门!”
接着是一阵开门声,应该是店小二打开门,又听到店小二问:“几位官爷,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呀?”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听到有人不耐烦地说:“据报有奸细从城外进来,我们是来查奸细的。”
“查奸细,我们是正经做买卖的,怎么会有奸细呢,几位军爷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本军爷怎么会搞错,你们掌柜的在哪儿,本军爷要找他问话?”
一阵脚步声走到胡明显的门前,接着是一阵敲门声,“掌柜的,有几位军爷要见您。”
还没等胡明显答话,他的房门就被人给踹开了,几个披甲士兵闯了近来。一个十夫长模样的人打量了一下屋里的胡明显和回义。
胡明显上前陪笑道:“诸位,这大晚上的,到小店来有何公干呀?”
“刚刚有城外贼军的奸细潜入城里,我们是来查奸细的辛苦了,你去把你店里的伙计,厨子还有住客全部叫到院子让我们查验。”“
胡明显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十夫长的手中,笑道:“长官,小店一晚也没开个晚,就是有奸细潜入城中也没在我这里,还请,长官等行个方便。”
那个十夫长看银票是二十两,揣进怀里,脸上浮出笑容,说道:“掌柜的,不是我不给你行方便,实是是我等有军令在身,不得不得罪你了,既然你说你们这里没有奸细,那么……”
这个十夫长的目光无意间落在胡明显身边的回正义的脸上,马上浮出怀疑之色,“掌柜的,这个人这么面生,是谁呀?”
胡明显忙说:“呃,他是小可的表弟叫回义,前天就来我这里的。”
十夫人走到回正义身边,转了两圈儿,问:“回义,你是什么人呀,所从何业?”
回正义拱手道:“小人是个小商人,贩油为生,听说现在卓城里大量收油,就贩了些油来。”
“贩油的?”十夫长冷笑,“我看你气宇轩昂,不像个做买卖的,倒像是个大人物。大都督说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来人呐,把这个人给我拿下!”
几个士兵冲上来把回义给绑了,回正义大声喊,“我犯了什么罪,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呀?”
十夫长冷笑,“犯了什么罪,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带走。”
几个士兵把回正义推到院子里,回正义的那几个亲兵正站在院子里接受士兵们的检查,他们见回正义被抓了都十分吃惊,相互看了看,要动手。
因为他们进城并没有带什么兵器,现在赤手空拳和这些手持利器的士兵们对决必定没什么好处,所以回正义马上用眼神制止了他们。
胡明显从屋子里出来,正好看见回正义用眼神制止了他的那些亲兵不要动手,他的心里不由得一动。
这些士兵把刚刚抓的近一百多人带到衙门,关进了牢房。一个百夫长把这些人的名册带到签押房。
在签押房里值班主簿赵普,他从百夫长手里接过名册,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打了个哈欠,“这大晚上的,闹哄哄的到处抓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百夫长拱手道:“大人,守城的士兵巡夜时发现了一些夜行衣和攀城的飞索,怀疑是贼兵派了奸细入城,所以,宗大都督下令各处巡查,把所有值得怀疑全部抓起来,他明天要亲自审问。”
赵普冷哼了一声,“呃,原来是宗大都督的命令呀。真是的,大汗的圣旨明令由胡将军为守城主将,他宗大都督无名无份的凭什么下令呀?”
百夫长尴尬地笑了笑,“大人,我等不过是虾蟹般的小人物,哪懂得这些,我等吃粮当兵,听管听令就是了,至于说听谁的令,那就要看谁的大腿粗,我们就听谁的。好了,大人,我和兄弟也累了一晚上了,想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还得办差呢。”说着向赵普拱了拱手,说着转身刚要走。
赵普白了他一眼,倒了杯茶,哼着小曲。
过了一会儿,赵普的一个从人从外边走进来,“大人,小胡先生求见。”
赵普一怔,“小胡先生,这大半夜的,他来干什么,快请。”
不大一会儿,胡明显怀里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远远得就大笑道:“赵大人,我就知道今天是你值班,这不,带了一坛好酒和你畅饮三百杯。”
赵普原本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几次科举不第,后来在一个小村子里当了个私塾先生,而这个小村子正是胡大海的家乡,胡大海某次回乡,无意间遇上了这人,觉得他有些才能,就把他带到身边,一步步提携他成了行军主簿。
因为是胡大海的大力提携,他才有了荣华富贵,所以,他对胡大海是忠心耿耿,前些天,宗哲羞辱胡大海,他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却又帮不了什么。
因为他与胡大海交好,和胡明显也有些交情,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谈天颇为投契。
今晚,他见胡明显大晚上了来找他,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不过,胡明显没有说破,他也故意不知,和胡明显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一坛酒喝得差不多了,两人都有些醉意,赵普看了胡明显一眼,笑道:“小胡先生,你这大晚上来找我,恐怕不是光喝酒的,。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胡明显之醉是装醉,刚才,他和回正义交谈,也看出他并非一个普通的贩油小商人,当回正义被那些士兵捉走之后,他寻思良久,最终决定营救回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