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余文坐在石凳上,手指富有节奏不断敲打着石桌,一副正在苦思冥想的模样,实际上他确实是在苦思,苦思到底写哪一首诗呢?
既然身在竹林,那理应写竹,可搜肚刮肠他也想不起来写竹的诗,古人咏竹的诗自然不少,不过耳熟能详的似乎还真没有。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余文内心长叹一声,自己应该熟读唐诗宋词一万首,不,十万乃至百万首才好!这样无论想写什么还不信手拈来?咏竹不在话下,哪怕是写癞蛤蟆他也能形容得文雅。
要是写梅花就好了,梅花在寒雪中坚韧的风景,如此高贵品格写的人极多,流传下来的经典诗句更是数不枚举。
此刻自然不能写梅花,大夏天的太违和了!
余文皱眉思索了不短时间,小丫鬟是个急性子便要去叫醒余文,被陆天蓝再次狠狠一瞪,将小丫鬟拉在一旁小声喝斥:“余公子这是灵感来了,你若是一喊,什么都给坏了!站一边给我安静老实一点!”
“是,小姐。”小丫鬟确保余文听不到才敢说小姐二字。
这时余文长袖一甩,虽然肘部部位还打着补丁,但依旧无法掩盖其自信的气质,这种气质并非与生俱来,而是余文久居公司老板位置上养成。
陆天蓝双眼放光,那些才子们欲写诗词前都是这幅模样,透着自信甚至有些不可一世!以前那些才子多多少少都能看出装的成分,而眼前的余公子却不像装的。
果不其然,余文缓缓念了起来。
“红豆生南国,”
红豆?这是相似之物,有相思豆之称,其中形容情人相互思念最多。陆天蓝莫名心里头有些落寞,莫不是余公子故乡早有佳人?
“春来发几枝。”
这一句似问句但却不是问句,使得陆天蓝心中更是期待下面的诗句来。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明明想着对方却不说思君,反而希望对方多采撷相思豆,这恰恰是诗人王维高明之处,如此含蓄将相思之情表达得入木三分,言辞虽然朴素,但却语浅情深,更耐人寻味。
陆天蓝自然能读出此诗的精妙之处,思索片刻后点评起来:“诗词饱含热情,满腹相思却没直白说出,反而是用“愿君多采撷”来间接表达。句句有红豆,却超以象外,得其圜中。绝妙……绝妙!女子夕月受教了!”
话刚说完陆天蓝便咳嗽起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原来是露出了破绽,自称女子了!
“陆小姐,名天蓝,字夕月?”
陆天蓝将头巾一扯,青丝如瀑洒落而来,还带着少女独有的清香,惹得余文险些又失神起来。
“余公子还请不要见怪,夕月如此打扮本意并非欺骗公子,而是女子身容易在外惹上是非!”陆天蓝说完发现余文并没有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一样。
小丫鬟也接嘴道:“我家小姐长得好看,时常会遇到一些讨厌的人前来献媚,烦死了!余公子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有芥蒂啊!”
“不碍事的,夕月姑娘请坐,可惜没茶啊!”余文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面带遗憾,他入戏已深,如同真的采撷了相思豆一般。
“秋月,你去打一壶茶来。”陆天蓝吩咐道,坐下来一脸饶有兴致要与余文探讨这首关于相思的绝句。拨开小丫鬟,此举正中余文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