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拿了人家的酒,木牌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络腮胡更是大方,当面将那契约撕了个粉碎,随后又再次取出了十两银子交到余文手中,口口声声说着“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兄台不要记恨!”。
余文没有任何表示,银两纳入口袋中便呼呼大睡起来。络腮胡这才率众人缓缓退出了破庙,待到出了破庙的那一刻,这群人飞奔而逃,心中怕是在喊着“终于虎口脱险”。
余文是没睡着的,不久后便坐了起来,喝酒成了他唯一享受的事情,酒的味道还不至于让他不可自拔,只是不喝酒他便会沮丧,脑子里满是轻生的念头,无所适从!
“年轻人,有什么烦恼?不妨说与老夫听听,也让老夫乐呵一下?”
话音刚落,接下来便听到“咕噜……咕噜,啊……”的声音。
余文侧过身一看,是一衣衫不整却身形消瘦的老头。不对……那酒壶怎么跟我的很像!
“啊……老头,还我酒壶。”
“是你的啊?”老头也不心虚,匆忙又大饮了两口,也不怕大口酒直接将他呛死,随后一抹嘴巴,缓缓递了过来,“我看放在地上,以为是别人丢的,没想到是你的,喏,还给你。”
明明是在自己手里,怎么会在地上呢?可这老头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从我手里夺去的?余文没有想原因,他现在对什么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酒被喝了那就喝了吧,自己再去买就是了。
老头一脸疑惑,看着余文眯上了眼睛,面无表情!按照老头的预想,这年轻人若是脾气暴躁一些,免不了挥拳踢腿了,就算脾气好至少也要狠狠骂上几句吧?莫非这是一个软蛋?被人抢了酒也不敢作声?
酒壶再次来到老头手里,他似乎笃定余文是个软蛋,这一次同刚才不同,他喝的极慢,嘴上不断赞叹着好酒好酒,表情也是一脸享受。
“你为什么喝我的酒?”
“我刚看到有人给你塞了好多银子,你有钱,我没钱!”
感情这老头觉得自己没钱买酒,就有理由喝别人的酒了,放在以往,余文免不了要动手拾掇其一番,但是此刻的他全然没有这份心思。
“那你就喝吧。”
老头也不客气,坐在余文旁边,一脸迷醉,再从余文那拿来一块大馒头,撕成一片一片往嘴里丢。
不一会儿,老头将酒喝完了,踢了踢躺在席子上的余文,“酒没了!”言外之意是你快起来,给我打酒去!
余文不予理会,他就像一滩烂泥一般,任由老头踹着亦不还手。老头一开始只是轻轻打招呼的踢腿,后来脾气似乎上来了,脚上的力气也越发重了起来,踢在人身上铁定是疼的。
“老人家,我给你钱,你去打两壶酒来。”
余文就要往兜里取银两,这老头更不领情了,口里喊着:“大爷我走不动,买酒我不去!”
走都走不动,踢人还能这般有力气?老头借口拙劣,明摆着就是欺负余文。
余文自来到陆朝,便心若死灰,此时他如同一个受虐狂,不被打不痛快。
“打,继续打,别停!你最好杀了我!”
可老头的脚上用力极其讲究,不会给余文造成什么内伤,但是又生疼生疼,钻心一般,余文就算已是麻木之人,也是“啊啊……”的叫唤不停。
老头越踢越开心,脸上的褶皱似乎也有些许展开。
酒精纵然可以麻醉自己,但无论如何与麻醉药还是不同,那阵阵疼痛不断传来,余文的感知越来越清醒,他心中自问我这是怎么了?
“啊……”
陡然间,余文大吼了一声后一跃而起,他如同神经质一般,刚才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现在仿若要将刚才挨过的打要统统收回来一般。
他此刻的行为完全是本能的一种反应,别说深思熟虑,哪怕经过脑海片刻也没有,只是被别人打得疼了,就必须反击。
待到一拳过去后,他的神智才清醒了一些,慌忙间卸力,可这不过是徒劳,这一拳是爆发的一拳,力已经发出去了,无论如何也是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