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大陆,大唐帝国,龙华城,镖骑大将军秦云开府上。
时值三月,晓雾云开,晨色微露,那府上春光明媚,繁花若锦簇,鸟雀争喧。府里院外,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府内的园丁,正在修剪花枝,几个翠袖红衫的丫鬟,正在院中晾晒衣物。
一个绾着青髻,笼着翠绡薄裙的丫鬟,端着一盘点心,缓缓的踩着莲步,走入书阁。
这正是秦云开将军少公子秦坚的书房,且看这书阁,装潢陈设,高雅大气,书架旁有古董陶瓷,墙壁上挂着山水名画,古色古香,给人一种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感觉。
那丫鬟一手托着点心,轻叩了一下书房的门。一个穿着白色单衫,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公子哥儿,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伸了一下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来。这公子剑眉星目,藏着几分英气,却又是粉脂玉面,生了一张书生脸,不用说,这正是秦云开将军少公子秦坚。
秦坚对门外望了望,问道:“请问你找哪一位?”
“少爷,是我,青竹!你的早餐送到了!”那小丫鬟纤声答道,原来她是秦坚的贴身小丫鬟叫青竹。
秦坚一翻身,便下了床,走到门口:“来了,我这就开给你开门!”
秦坚“吱嘎”一下拉开门,若无其事的盯着青竹。
“啊!”只见青竹尖叫一声,手上的点心盘子啪的一下打到地上,她小嘴张得圆圆的,一脸的惊讶,她用手指了指秦坚的下面,吞吞吐吐的说道:“少爷……你……你下面怎么没穿……?”。
秦坚慌忙一掩下体,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一溜烟儿滚到床上,掩着被子道:“那你过一会儿再来,好吗?”
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秦剑身心想那小丫鬟青竹已经离开了,又合上了眼睛,准备安安静静的再睡一会儿。
正在这时,“砰,砰,砰!”一串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天哪!难道那青竹这鬼丫头又回来么,这么大清早的又来打扰本公子的清眠,真是找骂!不对,应该是父亲来了,秦坚赶紧从床上翻身起来,一边穿衣,一边摇头吟着肤浅的诗词:“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夜来什么来着?”秦坚吟不出诗,抓了抓脑袋。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秦坚比书生还要没有用。他既不爱学文,又不懂武,他父亲秦云开恨子不成龙,便让他终日待在书阁里。如果真是自己父亲秦云开来了,他自然要背一首诗,撑撑场子,也可以讨父亲秦云开欢心。
“少爷,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早起来背书哩,怎么如此用功?”门外,一个男子偷笑道。说罢,那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只见他麻子尖脸,留着小胡子,瘦长身材,穿着一身青色布袍,一双破布鞋。这家伙正是秦坚的书童周不才。
这周不才名义上是秦坚的书童,实际上年龄比秦坚还要大一些,本是一名察举秀才,在坊市卖字画,被那镖骑大将军秦云开看中了。原本想是聘请他为秦坚的授教导师,可是秦云开为了节省几两银子,遂给了他一个书童陪读的名号。周不才成了书童,身份自然降了几分,事事都得听秦坚的,成了秦坚的小跟班儿。
周不才原名周成才,由于屡试不第,便自己改名叫周不才,外号小才子。他自己满腹诗文,却不授秦坚半字,给他一本春宫图册,结果硬是把秦坚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教成了半个流氓。
只见他推门进来,对秦坚拱手道:“少爷,秦叔让你去演武场,他用蟠龙逐日弓亲自教你射箭!”
周不才所说的秦叔是大将军的护卫,此人十分厉害,他本无姓,家中排行第九,后跟将军秦云开姓,叫秦九。
“不去,不去!”秦坚摆手说道,“那蟠龙逐日弓有上百斤重,本少爷拿不起且不说,上一次我让两个人帮我抬着弓箭,硬拉弓弦,结果我把自己给射出去了,险些摔成半身不遂,你觉得本少爷还有勇气拉这个弓么?”
“哈哈,少爷真是人才啊,人才!”周不才斜了秦坚一眼,半带嘲讽的拍手笑道。
秦坚冷了他一眼:“小才子,你别在这里打击本公子的情绪,给我爬到一边去,本公子要作画!”
“世人都知道少爷你胸无点墨,文武不通,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今日为何有雅兴舞文弄墨作画?”周不才笑道。
“少跟说叽叽歪歪,废话连篇,给我拿笔墨来!”秦坚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抬手道。
周不才拿了宣纸,摆开砚台,开始帮秦坚研墨,又厚着脸皮说道:“我猜少爷今天是要画鸡蛋,对不对啊?”
“我还画鸭蛋呢!”秦坚白了周不才一眼,在书案上铺开宣纸,蘸了蘸墨,俯身向书案,手腕灵动,开始笔走龙蛇般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