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阳历的十一月十二日,大阪城的大部已经被清军占领日军被逼得步步后退,后续部队的锋头已经退至天守阁内,固守着这一处大阪城内最著名的大型城堡,和清军展开激战的,除了小松宫彰仁亲王带领的部队和城中自有的防卫部队之外,还有居住在附近的百姓,这些人在战斗打响不久,便携家带口的逃到此处,眼下全城已经不保,这些人也只有拿起武器,加入到作战的行列之中了。.
天守阁据说是丰臣秀吉所建,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用时数年方才竣事,这样的一处所在在当年可以发挥巨大的观察望和防守敌军攻击的作用,但在清军的火炮下,根本不值一提。只要把火炮调来,对着建筑物轰几次,用不到清军进攻,他就会像被海浪冲塌的沙丘一般轰然而倒!
胡小毛用望远镜认真的看看,回身说道,“你们说,就这禅炸了,好吗?”
“军门这话怎么说?卑职不解。”
“我听大帅说,大阪原来是什么日本人大名所在,尤其是这一处天守阁,其中珍宝极多自然不在话下,更且有一节,于日本百姓而言,此处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所在,要是就这样炸掉,未免太过可惜。我想,……”
“那,军门的意思是,围而不打?”
胡小毛微笑摇头,“我看,不如让他们投降?”说话间,他已经做出决断“找人登城进入,劝降日酋,若是劝降不成的话,再攻击也不迟,你们说呢?”
劝降?这是军中众将没有想到的,但胡小毛主意打定,不容更改;而认真想想,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当年在山东安山湖一战的时候刘铭传就曾经两度劝降英法联军,虽然没有取得成功,但也算在为敌人最后的全面投降打下了基础,而这一次,若是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天守阁,起码可以少造一些杀孽——阁中藏着很多百姓呢!一旦开炮,玉石俱焚,岂不可惜?
经过胡小毛的选择,派一个叫庆安的通译陪同陈本钦和高人鉴两个,登天守阁和日军谈判投降事宜,并且告诫二人,“去之后,告诉日本首领,给他们十二个时辰考虑,若是始终不肯投降的话,我军就要开炮了。”
本钦敬礼说道,“卑职都记下了,这一次去,定不负军门所托。”
“还有尽量不必激怒敌酋,天守阁不过区区一地,小日本的性命更是不值牛毛倒是你们两个,要安然无恙的回来,明白吗?”
“请军门放心,卑职借小日本两个胆子,”
“高人鉴,你要是有着这样的思绪的话,干脆就不必去了!什么叫借他们两个胆子?你以为他们不敢伤了你们几个人吗?左右日本人都已经保定了必死之心,临死之前还能有一个敌国的总兵一个副将陪同赴死,怎么说都是划算的!我看你真是糊涂虫!”
高人鉴给他骂得期期艾艾不敢再说。.倒是庆安,不住点头“军门说的是,日本人已成瓮中之鳖,我方若是破城而,届时覆巢之下,再无完卵,日本人肯投降便罢,一旦不肯,必然是抱定了杀身成仁之念,此去,还是不宜得罪太过为。”
“听见了吗?”胡小毛厉声喝问,“这一次去,你们以庆大人为首,一切都听他的,明白吗?”
“军门,怎么让他……”
“你闭嘴!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我”高人鉴有心不去,但一想到真的能够劝降日军的话,这份功劳简直比天都要大了,怎么能够舍得?“卑职去,卑职一定听话,还不行?”
胡小毛也不理他,转头又对庆安说道,“一切就拜托老兄了。多多小心。”
“请军门放心,卑职不敢有辱使命!”
陈、高两个把武器交给部下,走在庆安的前面——后者用竹竿挑起一面白旗,在这两个人看来,白旗就是投降的象征,自己是去和日本人谈判,难道一定要举白旗吗?心中恨恨不绝,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了。
但陈本钦能够做到,高人鉴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我说,”他怎么也忍不住了,站住脚步,等庆安走近,开口问道,“这算什么?现在是我们打败了吗?举个白旗,很好看吗?”
“自然不是我们打败了。不过,此去龙潭虎穴,总要小心一点,要是还没有见到日酋,就为敌军士兵射杀,我等三条性命事小,耽误了军门和谈大计,如何承担得起?”
高人鉴给他驳得哑口无言,“总是你们这些读人有理!你爱扛着就扛着,离我远点!”
“远了可不行,到时候日本人看不见我,只见到你们二位,贸然开枪,怕就不好了。
“那你先走,我们在后面。”
“这怕也是不行,等到我和对方说明来意,难道还要等候二位的到来吗?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是在借故磨蹭,恼怒之下,害了在下的性命,想来二位也是不舍得的哦?”
高人鉴有心说一声,‘有什么不舍得?,但他能舍得,庆安自己一定是不舍得的,这个可恶的生,一肚皮坏水!
陈本钦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心中好笑,“行了,老高,庆通译,时间不早,我们还是走快几步,眼就到了日军的驻防阵地了。”
两个人不再争吵拌嘴,三个人并肩前进,走不多远·就为对面的日军发现了,“有中国人过来了,准备开枪!”
一个士兵眼尖,看见了庆安肩扛着的竹竿和白色的旗帜,“大人,他们好像没有带武器,您看?中间的那个,肩膀还扛着白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