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遥遥看见冥霄急匆匆地离开皇宫,眼里掠过一丝担忧。身后花若寻扶着皇后回到寝宫,皇后屏退一众宫人,就连贴身的老侍女也都屏退了,房间只剩下二人。
皇后道:“是时候给你许个驸马了,瓜熟蒂落,你也不想孩子生下来后没有个父亲。”
花若寻低头,说道:“这事儿臣还没有细想过,他福薄,我命不好,没能留住他爹一命。”
皇后牵着她的手安慰:“你是金贵的公主殿下,你的命不好还谁的命好?你的孩子都福薄的话,那其他人生的孩子算什么?其实啊,我倒觉得你从陵州城回来就怀上身孕也算件好事,至少不用和亲。”
也是巧合,原本皇帝迫于朝臣压力,要挑选一位公主和亲,挑来选去,挑到了九公主的头上。九公主怀有身孕,自然不能去和亲,也就免受了这一趟苦。
花若寻福身,“谢谢皇后娘娘为儿臣操心,儿臣如今只想静心养胎,不想招驸马的事。若是将来遇上如意郎君,儿臣也不会拒绝。”
皇后道:“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也可告诉母后。不如这样如何,母后让人把所有适合的公子画像送到你房里,你慢慢挑选。没挑上呢也没事,再等上几年,要是挑上了呢就正好。”
花若寻婉拒道:“不必麻烦了。”
皇后眼中掠过一道光,问:“为何?莫非心里有人?”
花若寻不敢认,说:“儿臣只是害怕惹出是非麻烦,如今我怀有身孕,纵然身为公主也不能强人所难。”
哪家公子不是自幼倾心养育,盼着成家立业的时候有良人相助,如今被皇后硬塞个怀有别人孩子的女人,那不是一种侮辱吗?要是被选中,还得磕头谢恩。
表面上虽然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怕心里已结了三生的仇。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是母后太着急了。”
花若寻微笑道:“儿臣心里明白,母后也是为了儿臣的幸福着想。”
寒暄一阵后,皇后突然看定花若寻,问起一件事:“九儿回到京师后,似乎总往丞相府去。”
花若寻回答:“总共去了三次,倒也不算多。丞相一直对儿臣很好,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儿臣,也念着其他的公主和皇子,所以每次儿臣去丞相府,所带回的礼物里也都有其他公主的份儿。”
唐国皇宫只有云哲一位太子,公主倒有十四,岁月艰难,如今还在的只有三位。一位花若寻,一位只知夜宿男宠,昼夜贪欢,一位憧憬江湖侠气,倾慕江仇雨的名号,在江湖上闯出了“琴女”的名号不愿回宫。
皇后道:“另一位公主能得好处全仰仗你受人喜欢。还别说,虽然我与你的生母并无多少交情,但我跟你却很投缘,特别喜欢你。”
花若寻没有接话,只是笑笑。
说到去丞相府,她确实去过三次,第一次冥尉忠确定她怀上了身孕,第二次劝她拿掉孩子,第三次怀疑孩子是冥瓷的,把她关在密阁里审问。她凭借缜密的逻辑和足够的冷静才逃出生天,如今回想起来,仍觉后怕。
好在,她终于盼到了好消息,孩子的父亲从徽州活着回来了,冥尉忠死在了无崖山。
皇后面有忧色,饮茶时微微叹息一声,花若寻顺嘴地问了一句:“母后不大舒服?”
皇后道:“我看到太子又出宫了,很急的样子。”
花若寻接她的话:“母后担心太子。”
皇后看向花若寻,什么话也没说,转眼又把目光挪向了别处。花若寻明白了,皇后担心的是另一个人——舒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