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
云阡贺怒指舒小画:“无影山少主风鸢!跪下!”
舒小画起身,来到大殿中央,半跪行礼,只听云阡贺怒斥:“你肩负无影山少主职责,本该隐姓埋名为国效命,如今却堂而皇之地跟随太子入宫!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暴露了无影山?你将唐国置于何地?”
不等舒小画回答,云阡贺走向她,醉醺醺地笑了,突然目光一定,微眯着眼睛用无比清醒的语气说:“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不用再辛苦做密探了?”
此话一出口,皇后都容递给内侍一个眼神,内侍快步上前虚扶云阡贺:“圣上,您醉了。”
云阡贺一脚踢翻内侍,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利剑就要砍在那内侍的身上。皇后握住云阡贺的手,严肃地提醒:“圣上!您醉了!”
都容把云阡贺手中的利剑抽走,还给了侍卫。
云阡贺笑看着都容:“皇后素日端庄,不争不抢,怎么今日这么激动,是因为害怕被人指出眼前这个女子实际就是你与朕的女儿吗?”
都容迎着云阡贺的目光,“臣妾不懂圣上在说什么。”
说罢,微微侧脸,厉声呵斥身旁内侍:“给圣上送醒酒茶!”
云阡贺又一次笑了,“好你个皇后,你在宫中比朕这个皇帝还威风。”
都容扶着云阡贺,缓和了语气,说道:“先皇和太后临走之前都嘱托臣妾要小心侍奉皇上,辅佐皇上。圣上可以指责任何一位妃嫔是冲着富贵荣华入宫的,唯独不能指责于臣妾。臣妾一片忠心,苍天可鉴,列祖列宗可鉴。”
“圣上,臣妾怕你误了大事。”
当都容把云阡贺扶到龙位上,内侍也把醒酒茶送来了,云阡贺不喝,都容就耐心地哄他喝下。
她小声地问:“圣上是不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莫非又是丞相大人不安分了?丞相这几个月做事不沉稳,朝中官员和百姓都对他颇有微词,也着实让圣上为难。圣上不必心急,遇事一件一件地做就好了。另外,不是还有太子分忧吗?太子早晚要掌政,也该让他上手了。”
云阡贺道:“朕有许多日没见丞相了,就连召见他也不见他来,你说,他是不是死了?”
云阡贺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试探都容究竟对这些暗角的东西知道多少。
都容说:“臣妾打理后宫,对于丞相的事知之甚少,只是不愿圣上为了这些事伤了龙体。”
云阡贺乜斜地看了一眼舒小画,问都容:“她真不是你女儿?”
都容笑了,眼角藏着一滴泪,她说:“圣上一喝醉就糊涂了,我们生的是个儿子,正是云哲啊。”
都容朝冥霄招手,冥霄到她身边去。都容比划着冥霄顶着的那副本该属于云哲的脸:“你看,圣上,他跟你长得多像?”
云阡贺又看了一眼舒小画,说:“朕还觉得那女子和你像呢。”
都容的眼底掠过一道寒光,刹那后又恢复了柔和,说:“天下漂亮女子都相差无几,圣上上次不还说嘛,后宫佳丽三千,看久了,发现长得都相差无几。”
一个男人看不见女人的内在,目光就会永远停留在最表层。腻了,厌了,乏了,也就有了那句“相差无几”。
都容又劝云阡贺:“圣上不要多想,您若是想见丞相,明日就去相府看看。圣上亲驾,他不敢不接驾。”
都容怎会不明白,云阡贺今日如此放肆,几次三番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做出些让人难堪的举动,无非就是以为丞相死了。
既如此,那她明日就让云阡贺去丞相府看看,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第二日,当丞相冥尉忠跪在圣驾前,抬起那张让云阡贺夜夜难眠的脸时,云阡贺有种被推入冰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