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空地上凌乱地堆着颜料小缸和研磨颜料的石子、粉末,以及画纸。
山风吹来,卷起画纸飞至空中。裘公公一手抓住画纸,端凝上面的图案,正是一幅鱼跃龙门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裘公公斜飞的眼睛阴测测地看了一眼舒御,目光最终落在舒老三身上,他抖了抖手中的画纸,问:“老头,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舒老三如实回答:“鱼跃龙门图。”
裘公公牙齿间咬着一股狠劲儿,说道:“好一个鱼跃龙门图,原来你们平日就是这样练习画鱼的,等练好了就可以造出一幅九鱼图的壁画是吗?老头啊,你还是如实招来吧,三年前那桩悬案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
舒老三哪知道那事?老实巴交地辩解,裘公公却不听,喊道:“来人,把画楼所有跟鱼有关的画找出来!我看他们到时候还怎么狡辩!”
这话惊动了其他画楼,纷纷把家中跟鱼有关的画全部烧毁,唯恐惹祸上身。
裘公公的人把画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别的跟鱼有关的画,裘公公阴笑两声,定罪道:“动作挺快,全都销毁了!”
小公公搬来半筐石头,说那些石头都是从古墓中拣出来的,可见画楼与古墓中的九鱼图脱不了干系。
舒小画看明白了,两个阉人下了决心要整个画楼的人为舒御陪葬!偏偏这个舒御失去了部分记忆,连自己是太子的事都不知道。
阉人要把画楼六十七口人全部关押,舒老三老泪纵横,心怀愧疚地拉着舒御的手说:“对不住了,要是当初不把你带回画楼,你就不会遭此一难了。”
舒小画在舒御耳边咬牙:“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是冲你来的?”
舒御赶紧撇清关系,道:“关我什么事,他们查的是古墓里的九鱼图,我连颜料都还认不全就陪葬了,难道不该同情一下我吗?”
“你……”舒小画气得面红耳赤。
舒御推她一下,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你有办法?”舒小画斜看了舒御一眼,并不相信他一个失忆的落魄太子能想出什么办法。
舒御确实有办法让画楼所有人免遭一死,不过能文不能武的他需要有人帮忙,他选定了舒小画来帮他。舒小画并没有把舒御所说的办法放在心上,一心在想如何应付那老奸巨猾又阴阳怪气的裘公公,直到舒御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住她的手,非要她点头答应。
远远盯着二人的舒尽急得想打人,被官兵一脚踢翻在地才消停。
舒御提醒舒小画:“等我们都被关起来,就没有机会了!你武功高强,只有你才能把我的话传出去。”
舒小画惊诧地看了一眼舒御,唯恐裘公公从舒御的嘴唇开合间读懂他的话,用身体挡住,同时递给舒御一个严厉的眼神,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
舒御回答她:“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到现在,见识过几次你过人的武功了。”
有吗?
舒御低头,身体倾压向舒小画,在她耳边低语:“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从他们的身份和阵势来看,一定是冲着某件很重要的事来的。最近邺城总能看见一些各种来路的人,可见也都是冲着这件很重要的事来的。这些事无疑与九鱼图有关!”
“要让画楼的人脱险,就得想办法让那裘公公无心对付我们。”
舒小画没想到舒御失忆了顶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还能把一切看得这么透。
她问:“你要我做什么?”
舒御低声道:“放出消息,就说裘公公找到了线索,要毁灭一切,不让其他人有可趁之机,所以才赶尽杀绝。”
“好,我来想办法。”舒小画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