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啊。”安风跟在安竹的身后,看着她胖胖的背影,他道:“我们今天真是白挣了二十文钱。”
安竹停下脚步,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是白捡的吗?”
“嘿。”安风抓了抓脑袋,眼珠子轱辘一转:“你刚刚怎么不多要点?”
安竹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钱是人家朱胜输的吗?你还要意思多要点?”
“那这二十文怎么就好意思要了?”安风撇嘴。
安竹看他就像是看傻子一样,“那本来就是你们欠的钱,大头哥没要你的,难道还不能要朱胜的?再说了,这钱我们拿着,总比朱胜拿着好,他肯定不敢去常乐坊证实的。”
“胖丫,厉害啊,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身手利索了,就连这脑瓜子都利索。”安风追上前,侧目打量着自家胖妹妹,和以前一样的胖,可是眼神更有气势了,他道:“要不,我也去妹夫家住几天,说不定,我也变厉害了?”
误会了。
安竹也懒得解释,她随口道:“我同意,就怕你看到陆寒就腿软。”
记忆里,陆家在十里八乡的风评不算好,陆寒腿虽然只是一个猎户,还瘸了腿,又是外来户,但他身手不凡,出手即伤,村子里的人,谁都不敢靠近。
就是朱婆子和何婆子她们,也就只敢过过嘴瘾。
安风想着陆寒那双冰冷的眼睛,认怂地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
一路沉默无话,安竹脚下生风,看着胖,但走起路来,却十分的快,安风一个大男人追得直喘气:“不行了不行了,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我等会还要回陆家,不走快点,等着太阳下山吗?”安竹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西良村和东兴村,就隔了一座山,东兴村在这边山脚下,往南是深山,往西上山则是西良村,一路的上坡,安竹到达安家的时候,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和陆家崭新的房子相比,安家的房子老旧得可怜,木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全是岁月的痕迹,竹篱笆的院子,和陆家的黄泥土堆起来的院子,看起来差多了。
“胖丫。”
柳月从屋子里走出来,连忙将手里的扫把放一旁,她疾步走上前,在安竹面前站定,激动地打量着她,“胖丫,你回来了。”
她有很多话想要说,有很多话想问,可是看着她疏离的目光,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还记得冲喜那一日,胖丫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又绝望。
“娘,有没有吃的,我好饿啊。”
安风嚷嚷着,他从早晨出门到常乐坊,晌午在赌场里,可是连饭都没吃,再被安竹抓着回东兴村,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这会他的肚子里,早就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快进屋,我给你们烙两个饼。”
柳月擦了擦眼角,赶忙就进厨房了。
安竹站在院子里打量,哪怕安家旧,依旧被柳月收拾得格外干净。
柳月人如其名,温柔大方,原主记得,从前柳月的样貌生得很好看,只不过随着岁月的过去,她皮肤黑了也黄了,因为营养跟不上,整个人有些瘦。
她顺着记忆走进厅子里,四方桌,长条凳,和原主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在正下方坐了下来,那是属于原主的位置,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桌上摆着一个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样子。
原主胖归胖,但家人待她还是可以的,偶尔会和哥哥妹妹拌嘴,但在原主的心里,她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胖丫,等会赌坊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和娘说?”安风挤在她旁边坐着,小声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