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不管,由着大小俩丫头闹腾去,吃过早饭,她就赶去了新兵排。
还没到,就看见马大军、张万祥几个坐在屋外的花池子边儿上,嘀嘀咕咕地互相提问题呢。不知道坐了多久,几个人冻得缩着脖子,抄着手,脚不停地跺跺取暖……明明宿舍就在不远,他们却把自己搞得一副狼狈模样。
凌城燕一见都笑了,给他们气笑了。
“你们几个,背的不是挺好了?在这里冻着做啥?别待会儿上考场,一个个连咳嗽带流鼻涕的,可就真影响考试了。”凌城燕和他们不客气,一通数落,直接把人撵回屋,“去检查检查钢笔好用不好用,最好带一支备用的,没有钢笔,圆珠笔也行……看看打好墨水没……”
把这几只踢回屋,凌城燕又挨着把新兵们提醒了一遍,确定都带好了备考用品,没有什么纰漏,这才转身往回走。
都是大人了,而且有三个班长带着,考试不用她亲自陪着。
天气不错,太阳升起来有些暖暖的,她还是趁这个功夫,带孩子们去照相吧。
结果,第一次溜号回家,却被指导员吴玉树给叫住:“凌城燕,你过来一下。”
凌城燕有些意外,却也没迟疑,来到连部报告进门。
迎头,指导员吴玉树就问:“昨晚,七点半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凌城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还是严肃认真地回答:“昨晚我送妹妹去师范上夜校,大概六点四十返回,到家进门时看了下表,七点四十。七点半,我应该在回家的路上。”
“从师范到大院,步行最多十五分钟……你却用了整整一个小时,这期间,你去做了什么?”
凌城燕道:“回来路上,遇上几个地痞无赖欺负一个小姑娘,我正好遇上巡逻的公安同志,就顺便向他们报告了一下。”
“哈哈哈,果然是你!”吴玉树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朝着另一侧一直没作声的连长江云同笑道,“公安局那边打电话来询问,一说是女同志,年龄身高样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凌城燕。好哇,这才是真正的做好事不留名,值得所有同志向凌城燕同志学习呀!”
凌城燕被夸得有些脸热,道:“指导员过奖了,我就是顺手报告了一声,没做什么,不值得一提。”
“哎,你这么说我可不赞同,还要批评你了。你是觉得顺手的一件小事,可你想没想过,若不是你帮着报告了公安,那小姑娘会是什么结果?她能不能安然脱身?性命有没有危险?……虽说做好事不留名值得表扬,但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还是要和组织和领导们汇报一声,省得人家找上门来,我们还一问三不知,不利于军地合作,也不利于和地方上的沟通和交流嘛!”
吴玉树不愧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凌城燕被‘教导’了足有十多分钟,吴玉树说话说的口渴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挥手:“你记住我说的话。行啦,先回去吧。”
凌城燕害怕连长再教育一顿,听了这句话,如逢大赦,连忙告辞出来,一溜烟儿回家,给孩子们包裹严实,出门往照相馆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出门后,一直没说话的江云同就拍了桌子:“给公安局打电话……不,我亲自去一趟,一定要严惩那些人渣。吴家父子两代战斗英雄,父亲参加援朝,儿子守边……结果,英雄和烈士的亲人,被人这么欺侮?啊?等以后咱们到了底下,咋向英雄烈士交待?”
另一边,凌城燕和王连生带着三个孩子,出大院直奔照相馆。
一家人先照了张合影全家福,然后让小雨抱着石头,和小杏一起坐在椅子上找了个孩子们的合影,又给三个孩子一人照了一张单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