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盯着他,没接话。
“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打你,你再相信我一次。”梁添红了眼圈,带着哭腔说,“再打你我就……我就是畜生。”
说得不打她,他就是个人一样。
黎落在心里默默吐槽,等梁添把忏悔的话复述了一遍,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你认真的吗?”
这是江醒醒流产后第一次跟他说话,梁添顿时欣喜若狂,就差指天誓日了:“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
“千真万确。”
“那行。”黎落稍微坐直了身体,指着墙角说,“把鸡毛掸子拿过来。”
梁添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拿鸡毛掸子做什么?”
“你先别管,拿过来。”
梁添疑惑归疑惑,还是转身去拿了鸡毛掸子,黎落接过,在手里掂了掂,突然一鸡毛掸子狠狠抽在梁添膝盖上。
梁添毫无防备,被抽得“嗷”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膝盖看向江醒醒,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黎落高中时期打过无数次架,从大大小小的单挑和群殴中总结出不少实战经验,比如打膝盖,看似小儿科,其实膝盖骨上只覆着一层皮,一鸡毛掸子抽下去,力道全部作用到骨头上,就算不受伤也能让被攻击对象最大程度上吃苦头。
“疼吗?”黎落问,“你打我的时候,我比这更疼。”
梁添:“……”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他眼里的怒色迅速褪去,神色变得小心翼翼:“打也打过了,你消气了吗?”
黎落把鸡毛掸子丢到一旁,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梁添,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从今天开始,你要是敢再动我半根毫毛,你打我多狠,我就双倍还回去,我现在没了孩子丢了工作,在朋友面前的形象荡然无存,连我妈都觉得我是个荡妇,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你要是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
梁添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黎落没给他这个机会,她继续说:“当然,你要是觉得我打不过你就无所顾忌,那就更要小心了,我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你总有吃饭睡觉放松警惕的时候,不想死得太难看,就把你疯狗一样的本性收一收。”
梁添:“……”
黎落放完狠话,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洗完脸出来,梁添已经走了,客厅餐桌上放着油条和皮蛋瘦肉粥。
这两样东西曾是江醒醒最喜欢吃的,梁添每次打完她都投其所好,尽量做些她爱吃的东西来博取她的原谅,次数一多,江醒醒形成了条件反射,后来看到油条和皮蛋瘦肉粥就生理性反胃。
黎落把东西丢进垃圾桶,拿起手机给自己叫了两份外卖,一份早餐,一份送药上门。
把自己全身上下的伤口都敷了药,黎落掏出手机给江妈妈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