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保安室的扩建装修工作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三个小伙子也都还住在钱阿姨家的空房间。
前一天晚上,苏朗也没有丝毫隐瞒,把自己母亲即将来访的事情告诉了钱阿姨,而许正松和窦万两人是早就知晓了这件事的。
他不指望从这群小伙伴、老伙伴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只是想找人吐一吐苦水。
“小苏,你只管说你自己的真心话就好了,而且你妈妈特地跑那么远从同龙省过来,说不定也遇到了一些困难。现在咱们游乐园发展状况那么好,能帮就帮,不管你们之前关系多么别扭,终归还是妈妈。”钱阿姨劝慰道。
“苏哥,如果需要的话,晚上我可以带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妈妈见面。”许正松告诉苏朗,不用担心他离开游乐园的几个小时没人看场子。
“对,你们见面的时候,我也可以去问询台帮忙解答游客的问题。”窦万也用行动对苏朗表示了支持。
晚上六点,苏朗还是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让她不要直接来游乐园了,而是去河东区的“听雨茶轩”。游乐园里,除了正在装修的保安室,苏朗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静坐下来谈心的私密房间。
这家“听雨茶轩”,是许正松某个弃武从商的师兄和嫂子一起开的,夫妻俩按照许正松的请求,给苏朗专门开了个隔音性颇好的包间。平时不爱交际的许正松,继拜托唐大龙找神医之后,再一次为了苏朗动用了自己过去的人脉。
苏朗一个人呆在包间里,许正松和师兄坐在大堂里一边聊天,一边等待。而窦万暂时顶替了苏朗,去问询台干活了。
八点不到,一位烫了一头短卷发、身着深红色碎花短袖长裙的中年女性站在了茶馆门口。
师兄连忙站起身去迎接,果然,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您好,我的儿子在这里定了包间,可以带我进去吗?他姓苏……腿……不太好……”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愈发低到听不见了。许正松没有和师兄详说苏朗复杂的家庭私隐,只告诉师兄,这位残疾老板和母亲有些别扭。
师兄是个精明人,不消苏母重说一遍,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包间内,四目相对。没有人想要打破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苏母的目光才从苏朗的脸上移开,看向了他的双腿。紧接着,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朗儿仔啊……”她忽然扑向了苏朗,整个上半身都趴在儿子绵软无力的双腿上,哀恸不已。
“你的腿……工作……还有游乐园……?”苏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苏朗解码起她的问题来毫无压力。
然而关于被撞之后到获得游乐园的这段时间,恰好在苏朗自己的记忆里也是完全空白的——除了他得到一个系统这件事,可自己又不可能把系统的事情跟母亲说吧。
硬着头皮,苏朗只能指望系统的合理化功能此刻也能奏效了:“妈,我就是不想干那广告公司的工作了,找新工作的路上遇到了点意外,那个司机刹车失灵了,最后撞了树,他自己也没被救回来。不用担心我,当时我收到了好心人的救助,住的还是高级病房呢!您也别太难受,我虽然坐了轮椅,可至少除了腿之外的肢体都还健全,脑子也好用,顶多行动受了限。听说那辆车还撞了其他人,有个人至今都还是植物人呢……”
苏朗已经接受了现实,与其说他在故作轻松地安慰母亲,不如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乐观。
“现在经营游乐园,也认识了一些过命交情的好兄弟,比如刚才门口坐着的瘦哥们就是!您也别忧虑我的生活状况,他们都很照顾我。我们游乐园生意可好了,连南海电视台这么大的单位都来找我们合作拍节目呢!”见到母亲紧缩的眉头微微松开,苏朗继续说。
“知道有人照顾你,你过得不艰苦,我也就放心了……”大概是听出了儿子的确没有因为残疾而自怨自艾,苏母停止了啜泣,又长叹一声,“唉……”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对比茶馆大堂里的猜拳聊天的喧闹,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埋下的几条线都准备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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