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梁园提起这事,爱激动的受害人雷师就拉住王处,要他请大伙儿吃西瓜。
王处拿了二十元钱给我,并说请大伙儿吃二十元钱的东西太小气了,改天,他请大伙儿吃火锅。
一直没说话的郝主任说:“老冷可是发财了?”
王处扶了扶眼镜,说发了篇小说。
“啊,黄色的!”雷师又激动起来。
“没有。”
“肯定,肯定黄不拉叽的。像他这种一本正经,外表冷若冰霜,而内心却火烧火燎的,就爱写黄色小说。”梁园满脸的得意。
这时,我看到,叶燕不知为什么的红了脸。她用手轻轻地捂着嘴,样子腼腆地笑了笑。她可能觉得大家没注意她,还偷偷的做了个有点像幼稚园地娃娃做的小动作。
看叶燕那天真的样子,我有点想笑:不知为什么,这叶燕特别地害羞,与人讲话,低头顺眉的,从不好意思正眼看人,常常是“莺语未出脸先娇”,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已婚之人。另外,她不但天真,还心直口快。我想,她的心和她的脾气一样,怕难留下什么东东,或者,说不定也“缺心眼”呢。
说起“缺心眼”,我不由想起了大学同学朱莉叶曾问我的问题。
朱莉叶是美国人,长得像姚岚那个傻大姐一样胖嘟嘟的,只是有着白白的皮肤、满头的金发和深兰色的眼睛。
“周(周晓慧)说我多心了,我只一个心,怎么多了?”朱莉叶满目认真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怎么向她解释。
她看我不作声,又问我说前几天她去的那个地方的人,把钻井说成“打眼井”,而去年她去的那个地方的人却说“打口井”。
我想了想说:“说‘打眼井’的,那儿的人可能比较浪漫;而说‘打口井’的,那儿的人比较实际。因为眼睛能传情达意、是最丰富多彩、最有表现力的。”
“哦。”朱莉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周说你心眼多,就是说你有多多的、很多很多的浪漫?”
“这,那儿跟那儿啊。”我在心里说道。
我觉得这洋老迷和她说不清楚,心想让她自己慢慢的去体会吧。
可当我无意中,看到她可怜兮兮望着我的样子,只好打起精神,把我所认识、所知道的对“眼”的理解,搜肠刮肚的向她解释了一遍。
看她还不明白,我只好把《现代汉语词典》拿来,翻到“眼”那个条目,逐条的向她解释。
可当我“眼巴巴”、“眼白”、“眼波”、“眼岔”、“眼馋”地对她解释了几条后,我发现,不但她地眼里露出了更多的迷茫,而我的脑海里,也出现了许多的混乱。
是啊,什么“眼生、”“眼熟”;“眼黑”、“眼红”的,不但她听糊涂了,连我也把自己讲晕了。
我停了下来,去数了数跟眼有关的条目:“啊呀,太多了,有七十二条呢,如果再加上没收录的方言什么的,不知有多少。我讲不清了,你慢慢的体会吧。”
她接过我手里的《现代汉语词典》,大着舌头“一、二、三”的又数了一遍,好像很吃惊的问我:“还有许多?”
“有。比如先前说的心眼多啊,还有什么望眼欲穿、缺心眼……”
“你说的‘缺心眼’,是缺少浪漫?”
我不觉笑了起来,她还满会联想的。
看我笑,她也跟着嘿嘿的裂着嘴笑。
等笑停了,我对她说:“不是这么解释的。‘缺心眼’是说,男孩对女孩送来的秋波不明白、不理解,所以说‘缺心眼’。”
她听后傻乎乎的笑个不停。
我觉得我好像没解释清楚,她也没听明白。
可她从此好像爱上了“缺心眼”这个词,经常把“缺心眼”带在嘴上,还不分场合,欢天喜地的喊我“缺心眼”,把我弄得哭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