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姐姐就报了名。
完成动员报名不到一个月时间,支边青年就要走了。那天,我们都到马蹬街去送行。只见一溜停了好几辆卡车。车头插着红旗,车箱板上贴着红红绿绿的标语。支边青年们都穿着绿军装,胸戴大红花。虽没有正规部队的雄赳赳,却也个个脸上喜洋洋。送别的亲属们,说是惜别,却也满意。都以为孩子们去那里会比家里要强些。
车队开动了,支边青年们启程了。茫茫天涯,何处归宿。大家都在心里祈祷,但愿此去是条活路。
姐姐走后,我们天天盼、夜夜等,等着盼着那南飞的大雁传回姐姐的音信。足足等了一个月,家属们纷纷收到了子女们的来信,我们也收到了姐姐的信。
亲爱的爸爸:
安好,两个弟弟安好!
女儿自x日离开马蹬,展转十天,由汽车转火车,再换汽车,几渡黄河,翻越数座大山,于x月x日到达目的地—青海省循化县中库沟。此地是山区,这里都是少数民族,语言不通。不过政府正在把他们集中到别处。我们仍是按班排集体安置。生活标准基本上像在家里说的一样。就是天气比家里冷些。才到时呼吸有点困难,时间长了就适应了。总之,一切顺利。望爸爸不要为儿担心。
敬祝
健康
女儿:国瑞
1959年x月x日
父亲看完信,心里稍觉踏实。随即给姐姐回了一封信:
国瑞我儿:
来信收悉。知你已达目的地,那里的情况尚可,我就放心了。你在那里安心搞建设,不要挂念家里。只是担心你体弱多病,在那高寒地区,是否能适应。务要照顾好自己,以安全为要、以健康为要。要听领导话,团结同志。明年机会成熟,我们或可一行。
父示
1959年x月x日
父亲写信,我扒在桌子上看,疑惑地问父亲:“爸爸,我姐儿是女的,你怎么写'国瑞我儿'?”父亲笑了,说:“这是写信,你长大就懂了。”
过后听说,寄回的家书,意思大致相同。也可能是统一了口经,报喜不报忧。
当年无话。
虽不玄幻,却也怡情。承蒙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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