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此处被元磁之气笼罩,扩散缓慢,此人早已倒毙。
饶是如此,他也吸入了少许,如今已然扩散到体内,以致他挥动带环大刀时,提不上气。
就这眨眼的工夫,岳婉清已经避开了锋芒,转而向何逸尘递了个眼色,随即追向方才逃跑的那名修士。
何逸尘见此女的眼色,自然知道,她是要自己杀了这名中毒的人,而她则打算追杀另一人。
何逸尘也不多说,当即挥舞长剑,施展连远山所授的道家招式,斜刺里攻向对方,可面对还未散尽的黑气,他只好止住。
这种黑气可是蕴含剧毒啊,方才这位五方教徒,就因为吸入分毫,变得手脚无力。有了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转念又想,方才此女不由分说,就往我口中灌水,莫非水里早已加了预防的药汁?否则,凭借此女的谨慎,绝不可能让我以身犯险!
一念至此,他不再犹豫,抬手一剑,斜刺里劈向那人左肩。
那人也极是凶恶,尽管身中剧毒,也一心想着多拉一人下水。
一见何逸尘长剑出手,也不顾腹中疼痛,剑眉一拧,双唇紧咬,只把那带环大刀横着一晃,瞬间挡住了何逸尘的长剑。
那人尚未收手,左手突然伸向腰间,摸出一只小方盒,食指往上轻轻一按,只听“飕”的一声,一枚黑光闪烁的透骨钉,迎面射向何逸尘脖颈。
何逸尘自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长剑一收,再掩面一击,那枚迎面射来的透骨钉,被他当场击落。
那人仍不肯罢休,口中大喝一声,抡起带环大刀,不要命地往何逸尘浑身上下一阵横劈竖切。
何逸尘虽然修为不高,但拳脚上的功夫,倒也不差,见此人胡乱劈砍,也不与之硬拼,只把身子上下左右躲避,只时不时地还上一两剑,故意激怒此人。
如此一来,此人更是大开大阖,一味猛攻,只把这处暗道搅得劲风四起,尘土飞扬。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渐渐体力不支,速度也变得缓慢。
何逸尘再望向他时,发现他已经双唇乌黑,一脸苍白,显然毒气攻心,无可救药。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人半躺在暗道上,双目圆瞪,望着何逸尘,心犹不甘地问道。
何逸尘没有答话,反而问道:“敢问道友,可曾看见一干拜月教徒进入谷底?”
“你也是拜月教的?”那人略微有些诧异,但随即面露微笑,“你难道想步入他们的后尘么?呵呵,呵呵——”
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咚”的一声,翻身栽倒。
再说岳婉清,正在与另外一名五方教徒缠斗。
那人也颇有心计,带着岳婉清,在迷宫似的暗道里兜圈子,岳婉清为了了解暗道的布局,也不急着杀他,只跟随他奔走。
突然间,那人奔到了一处石门前,正要伸手拨开门闩,岳婉清猜想石门后方必有他的同伴,哪容他出手,只把手中长剑虚晃一下,跟着左手一枚毒针,闪电般抛了出去。
那人也知道岳婉清诡计多端,处处都小心提防,自然看清她招式的虚实,陡见毒针迎面飞来,不禁心下一凛,倏地一转身,忙往旁边一条岔道遁去。
岳婉清已然看出,那岔道处有扇石门,门后有一黑色旋钮,疑似土木机关,一旦让此人钻入其中,他必定触发机关,自己方才的一切努力,就将付诸东流!
那人也没管岳婉清的想法,早已一脚跨入岔口,反手去扳石门,想要将门合上,忽觉有眼前一闪,好似一道褐色光华贴着石壁飞落。
他心中暗忖,此处元磁之气浓郁之极,休说法宝之力,就是此女亲手催动法力,也绝不可能如此神速,必定是看走了眼!
正当他疑惑之际,陡觉腰间、胸口两处突然吃紧,好像有甚物事缠在其上,定睛看时,不禁大骇,一条褐色海象皮筋,竟然跟铁索一般,牢牢箍在身上!
他把心一横,施展浑身力气,想要运力挣脱,哪知才一运力,就觉足下一轻,接着就不由自主,凌空飞起。
才飞尺许,猛觉心口一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着了对方的道儿——这条皮筋上,蘸有奇毒!
但他身为五方教主,牛洪基的得意门生,一生从未受过这般苦楚,不禁怒道:“妖女,你究竟是何来历?你休以为杀了我师兄弟二人,就能入谷盗宝!
漫说我五方教上上下下近百人留守此间,我一干兄弟就在此处不远,稍待片刻,即将赶来支援。
就算无人应援,凭借谷底幽灵迷冢,毒虫凶禽,等等层出不穷的凶险,也绝非你二人应付得了的。
识趣的,那就速速放下某家,并解除某家身上剧毒,倒也能放你一马,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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