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方英楠以魔法扭曲力量,想倒打何逸尘一钉耙,结果泥牛入海,杳无音信,而志在必得的化气符,也遭遇滑铁卢,哑然失效,如此一来,他已经恼羞成怒,只恨不得一掌,把何逸尘拍成一滩肉泥。
于是想起新近修成的魔法要诀,心念甫动,咒语就源源不断地从脑海里涌出来,与此同时,强催精神力,开始感知魔法能量。
片刻之后,一道墨绿色魔光,从其指尖电射而出,随着他手指一晃,魔光恍如一条阴森恐怖,鳞光四射的黑曼巴蛇,张开血盆大口,向何逸尘咽喉扑去。
何逸尘方才虽然莫名其妙地占得上风,但丝毫不敢大意,见对方魔光闪电扑来,当下侧身一闪,反手扬起飞剑,顿时一束并不强烈的青光,不偏不倚,直接击向那黑曼巴蛇的七寸。
顿时,喀剌剌一阵碎响,方英楠所发魔光,竟然被对方的飞剑之光击碎,只见空中绿光乱舞,恍如漫天流萤,飘飘洒洒。
“何师兄这一招,还真是画龙点睛啊!”小胖子徐完见此情形,忍不住大声欢呼。
场上众人,有的也随身附和。
有的始终一言不发,继续观看。毕竟不到最后关头,胜负实在难料。若是事前偏向的一方未能取胜,事后必定招惹麻烦,索性就闭口不言。
此刻,史南溪脸色铁青,口唇一张一合,向方英楠传音道:“英楠弟,那厮不过是见你急于取胜,捡了你情急出错的便宜,你只需静下心来,先缓缓拖住他,再伺机放手一搏,必能取胜。
再说你已经精神力已经突破一级,那厮远远不是对手,你便是随手放出一道魔光,与之缠斗,也得硬生生拖死他。”
“多谢南溪哥指点,小弟这就如法施为。”
传音甫毕,方英楠不禁剑眉倒竖,狠狠地瞪了何逸尘一眼,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儿,道出两枚亮黄色丹丸,张口吞下。
随后口诵咒语,收起涣散的魔光,旋即一个转身,背对何逸尘,伸手往腰间革囊中一抓,立时抓出一把节杖。
那节杖通体锃亮,杖端嵌着一枚月光石,杖身雕刻着一道道花纹,随着他手一接触,立时符文涌动,银光流转,不用说,此物分明是一件级数不低的法器。
何逸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了一下,不由得一怔。
就是这眨眼的工夫,方英楠手中节杖劈空一抖,杖端处弧光如注,急电惊虹一般,朝着何逸尘劈头盖脸便是一阵狂轰。
直到一束弧光劈头打在脑门,何逸尘这才转醒,睁眼看时,大蓬势如飞虹的光华,正潮涌而来,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连忙把手结印,随即暗念咒语。
说也奇怪,捻指间,一道弧光,竟然脱手射出,心中泰山压顶般的沉重感,也随之烟消云散,紫府内气流激荡,脑海中的阴霾,荡然无存,大有豁然开朗之感。
这,这岂不是连远山,连讲师所说的,迈入炼体一重的标识?
他先还不信,及至抬手掐诀,一股暖流流遍全身,随后化作一片紫色光霞,飞也似的罩向对方的弧光,他这才确信,自己果然迈入炼体一重!
那脱手飞出的紫色光霞,已经像网兜一样,席卷而去,只是顷刻间,便紧紧笼罩在那蓬大如车盖的弧光上,顿时发出嘁嘁喳喳一阵急响。
那紫色光霞旋即翻转不定,收缩不停,恍如巨蟒吞噬猎物之后,猎物尚未断气,在其腹中拼命挣扎似的。
何逸尘见此情景,抬手又是两道法诀,瞬间打在紫色光霞收缩处,那膨胀的紫光,立即收紧,像是被绳子捆住似的,尽管一连闪了几下,终于力气不支,沉了下去。
方英楠见此,牙齿错得山响,接着节杖一晃,又是大蓬的弧光,激射而出,其势如电,让刚刚才缓过气的何逸尘大感愕然。
不过,他方才挺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也很快镇定下来,心中暗念道家心法,手扬处,一道经天紫虹,挟着风雷之声,往方英楠所唤的弧光直捣而去,顿时紫光飞溅,轰声震天。
在场众人,都看得是眼花缭乱,头脑发晕。
徐完险些被突如其来的响声给震倒,幸亏旁边人多,一下子倒在了一位女子身上,见时,竟然是方才心中所想的岳姓女子岳婉清。
见此情形,徐完瞠目结舌,双目圆睁,傻傻地望着岳婉清。
岳婉清将他扶正,莞尔一笑,便转过身去,继续望着场上的争斗。
何、方二人,已经争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一时间竟然不分高下,何逸尘所放紫光固然厉害,怎奈其进入炼体一重太晚,体内气机尚未稳固,随着战斗的进行,随时都有可能沦为凡人。
而方英楠虽然巩固已久,但急于求成,心思始终无法镇定下来,甚至一味冒进,数次被何逸尘抓住空挡,险些落得个阴沟翻船。
双方堪堪争斗了一柱香的工夫,各自体力都大打折扣,方英楠佯装不敌,收起空中数道弧光,只露出后背一处破绽。
何逸尘早看出他居心不良,此举分明是想着引诱自己上钩,故作不知,追将上去,挥手间,一道紫光击向他后心。
话说他知道方英楠方才欲借助自己的力量,反击自己,因此只施展了一小半的力道,作为尝试。
不想,紫光落处,只听咝咝两声,一枚青光闪闪的飞针,从其后心处弹射而出,直击何逸尘心口。
好在何逸尘所施力道不大,那枚装有机括的飞针,飞行速度并不大,刚一飞出,就被何逸尘看得清清楚楚。
他呵呵一笑,侧身一闪,躲了开去。
场上众人见状,都是长吁短叹,甚至有人直言方英楠太过阴险。
这枚飞针法器,叫做天蚕针,是方英楠从方家一位远房叔父那里要来的。此针虽然属于初级法器,但若被其刺中,轻则受到皮肉之伤,重则经脉受损,日后修炼道家功法,必受限制。
他趁着方才施展魔光之际,借助魔光掩护,偷偷安在自己后心处,为的就是等何逸尘入伏。
哪知何逸尘下手颇轻,不但逃过此劫,反倒暴露了方英楠的阴谋。
面对众人的非议,方英楠急火攻心,咬牙切齿,却又无从发泄。
柳飞凤贝齿紧咬,娥眉紧锁,玉容惨淡,为自己的如意郎君捏把汗。
而史南溪、屠红光二人,则为方才的事,倍感惋惜。
见方英楠面现气馁之状,史南溪立时传音道:“英楠弟,休要灰心,那厮分明体力不支,智穷力竭,方才出手甚轻,以致侥幸得胜,让你失算。如若撑持少许,必定峰回路转,打得他一败涂地!”
方英楠仍然踌躇不前,似有疑虑。
屠红光连忙传音道:“楠弟,你身为世家子弟,休要丢咱们四大家族的面皮,如若换做是我,老子就算豁出去,也得把那厮送上天。
你若犹豫,丢人现眼不说,那厮今后必定当你好欺,不仅是他,说不定其余人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在学院还如何混下去?
再说了,你那位魂牵梦萦的柳妹,如今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只盼你最终赢得争斗。若是你最终被这家伙打败了,你心爱的柳妹,说不定,呵呵——”